席钧奕便在边上不远处简陋的桌椅处正和一位负责人说着什么,苗卉卉也在,不过是她坐在椅子上拿着笔按照席钧奕的指示写写画画,她面前还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谢昱稍稍走近就眼尖地看见席钧奕右手扎眼的绷带。
他眉心微皱。
同时心中的警铃大作起来。
钧奕一直戴手套,难道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要遮掩手上的伤?
谢昱快步走了过去,但却没有插嘴,而是等席钧奕和负责人吩咐完,然后让苗卉卉改图,才出声道:“钧奕,你的手怎么了?”
“哦,洗茶壶的时候茶壶碎了,割到了手掌,去医院缝了几针。”席钧奕扬了扬右手说。
谢昱紧盯着钧奕,可是钧奕神情自若,不像是在说谎,这让谢昱有些挫败。
“什么时候弄伤的?”
“有好些天了,就快好了。”
谢昱保留心中的疑惑,又道:“你自己开车来的吗?”
“没有,我让卉卉开的车。”
谢昱闻言稍稍放心了些,接着又问:“那你这几天洗澡岂不是不方便?
“不会不方便,戴上防水手套,洗完如果弄湿了换一下纱布就行了。”席钧奕对谢昱细细解释,似乎是想让他放心。
谢昱没由来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件事来。
那是他认识钧奕还不到一年,那一阵钧奕需要大量绘制建筑素描图,从维斯太神庙到剑桥国王学院,从时间到地域到建筑风格都有极大的跨越,他还为钧奕从图书馆找了上千张图片资料给他参考,钧奕画画专注得很,连吃饭都会忘掉。
谢昱掌握了钧奕的画痴性格就三餐不间断给他送上去,并督促他吃掉,简直比老妈子还要老妈子。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钧奕总算将稿子全都完成。
得知终于完工的谢昱比席钧奕还高兴,他准备接钧奕出去一起吃饭,谁知扑了个空,席钧奕的舍友告诉他席钧奕一早就去了医院。
“医院?”
“嗯,他说他铅过敏,好像有点溃烂了,一早就去医院了。”
舍友的语气听起来并不严重,谢昱给席钧奕打电话的时候席钧奕自己也说不严重,可是谢昱匆匆赶去医院,好歹赶在医生给席钧奕包扎之前看见了他拇指和食指上严重的溃烂。
“你——还说不严重?”谢昱拧着眉捏着钧奕的中指对着他的伤左看右看,他简直不敢相信席钧奕顶着这样的伤一直在赶画:“很疼吧?”
“一开始疼,画久了就忘了。”席钧奕这个当事人反应平平:“反正不会再严重了,这是铅屑导致的过敏,短期内不碰铅笔就会好了。”
谢昱简直无语,非常想吐槽席钧奕,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起,最终说了一句:“我简直怀疑你没有痛觉神经,这真的会很痛哎。”
“说起来,我的痛觉神经是比较不敏感。”对于谢昱的吐槽,席钧奕倒是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直到医生给席钧奕做清创的时候,谢昱才意识到席钧奕这句话似乎是真的,他在一旁看得心都揪紧了,席钧奕照样能面不改色。
后来席钧奕的大拇指和食指都被包扎了起来,不能用右手画画的他正好被谢昱拉去微电影社团做壮丁,当然也没让他用手,而只是让席钧奕发挥他的审美,使自己在拍摄的作品达到更进一步的程度。
然而让谢昱没想到的是,席钧奕的加入简直是神来之笔,他是个现实主义的美术创造者,他笔下的一切都是可实现的,这正是基于他深厚的建筑绘画功底以及相关学识的缘故。当席钧奕参与到自己的电影中并持续不断发挥巨大的作用的时候,谢昱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已经离不开席钧奕了,各种意义上的。
从过去的记忆中回过神来,他很清楚钧奕的痛觉神经比寻常人要迟钝得多,不过这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幸好只是不敏感,而不是感觉不到痛,这两者区别还是很大的。
“那……你自己一定要小心。”谢昱无比担忧地说。
那个时候钧奕手指受伤,他还能帮他跑上跑下,可时至今日,自己这个前男友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席钧奕根本就没打算告诉他。
他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后悔一年前提出“分手”的自己,他那时只顾着躲避席钧奕,为什么不试着更接近他让他安心然后再深入和他沟通一次呢?
然而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单方面提了分手,如今想来,简直草率到令他自己发指的程度。
单独相处
“总监,这里网络还是太差,我要去住的地方改图,顺便发图和收邮件。”苗卉卉抱着笔记本跑过来对席钧奕说。
彼时谢昱和席钧奕围着施工场地正在边走边讨论拍摄的角度和构图,听苗卉卉这么说,席钧奕就从口袋里取出车钥匙丢给她说:“去吧。”
“那总监你要回去的时候我来接你。”苗卉卉说。
“我顺路送他回去不就行了。”谢昱在一旁插嘴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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