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唇角也随着这奇妙的韵律缓缓牵出笑意。
天边暮云悠悠,水湄处紫莼低伏,塘中红鲤轻巧曳尾,跃出波心,水声细碎叮咚,漾起一池碎金。
白玉阑干前,锦衣男子单膝跪在妻子面前,二人目光相对,并?无一句话。
可画面却已是说不尽的柔婉动?人。
可谁又能知,这面目俊俏的男人心中在默默同小儿说着些煞风景的话:
“小儿近来没闹过你阿娘,甚好,日后也要如此懂事。
“只是你若知我是阿耶,便该为我们一家人日后的和美出些力。
“譬如明日,待你阿娘见了那?道貌岸然?的登徒子,便到你作弄一番的时?机了。
“最?好你阿娘一靠近他?,你便耍耍脾气,呕他?一回。”
裴时?行掌下抚着这小儿。
料想血脉感应,他?若在心头?同它认真讲,它也应当是能听到的。
小儿若知趣些,便该叫长?公主心头?一想起沈夷白便想呕哕。
话毕,他?无辜抬头?望向元承晚,眉眼间笑意干净:
“它可真软。”
元承晚疑心他?触到的并?非小儿,而是她的肚腹。
但这话不必出口。
骄傲的长?公主低眉俯向裴时?行,浑身知觉俱在腹间那?只不断传来源源热意的大掌。
青筋毕现,力道十足,曾抚在同一处,而后又用力深深摁下。
天地因这力道倏寂,而后炸响漫天璨宇星火,一路燎过她的神智。
寸草不生。
她自这些令人脸热的臆想里?回神,冷冷道:“裴时?行,把你的手挪开?。”
于是再?动?人的画面也在这对各怀心思的男女身上荡然?无存。
兴许是小儿不愿与阿耶同流合污,翌日,裴时?行并?未如愿。
至少?元承晚见到沈夷白时?并?未有发呕之感。
长?公主同沈夷白约在城东崇仁坊的丰乐楼,三层相高,视野开?阔,可临风把酒。
数日不见,沈夷白眉目愈发清远从容,皎若山雪。
他?向来温和,待她关顾入微,此刻亦要问一道:“殿下同驸马近来可好?”
裴时?行或许是不大好,但她也只客套一二句便过,并?不多?说。
终究各有天地,不复少?时?的两小无猜嫌。
“表兄预备在上京留待多?时??”
他?一向云游四海,行踪无定,故而纵使?元承晚有这一问也不显冒犯。
沈夷白垂眼一笑:“本是无牵无挂之人,但既知殿下喜事,便待到你平安诞子我再?走。”
元承晚闻言微怔,不欲回复此话,又转言问道:
“表兄日后如何打算,便要一心修道,再?不入俗尘么?”
她的确好奇此事。
沈氏这些年?渐不复沈太妃在世?时?的煊赫,皇兄这些年?也没有选秀的意思。
无法送家族女儿入宫承宠,诸多?世?家均是荣光难继。
若沈夷白愿意回归族中,继而入仕,或许沈氏还可再?起盛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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