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桢吐出口气, 倍感压力,他硬着头皮笑了笑, 挑了几道较为便宜的点。原臣有点后悔,只知道就不听徐洁那龟孙子的建议了, 说什么要追人首先展示自己的钞能力。他倒是希望谭桢喜欢他的钱, 可偏偏谭桢好像对他的钱都不怎么来电。谭桢若是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估计只想掰着自己的手指头算算, 他现世的家好像也不怎么差钱, 没比原臣差到哪儿去。不过也是来了这个世界,谭桢才感觉到经济危机,但也没有要因为别人有钱就巴巴地贴上去的道理。原臣动动嘴巴,觉得自己做错事了,话在嘴边又吞咽下去了。这顿饭两人吃得心不在焉,谭桢和原臣没什么话题可以聊,但原臣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一张嘴就叭叭叭的,重点吐槽他老爹。谭桢没见过原臣父亲,只记得一次偶然在徐如来口中听说过好像很凶。他默默地听着,一边听着一边干饭,这家粤菜馆蛮好吃的,点评也诚不欺人,连简单的耗油青菜也弄得下饭。谭桢哐哐就是炫两大碗的米饭。原臣道:“我家那老爷子最近不知道抽什么风,连连询问我交友状况,我怀疑他信佛已经走火入魔了。”谭桢咬一口饭后水果,不解:“为什么?”原臣切一声:“他请做法的来我家,说是我沾染上什么邪物,会连累家里的财运。”他对谭桢挤眉弄眼:“你知道的,经商的对这些多少有些忌讳,更何况我爹每月七天必吃斋信佛的人,对这种事更严谨以待。”谭桢了然地点点头,他的亲生父亲也挺信这个的,属于谁跟他说今天不适合谈合作,他即便心里想谈,也会换个时间,就怕弄砸了合作,或是有其他突发意外。原臣倒是不以为意:“一个人还能影响我家的财运,那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谭桢也不太信这个:“我认为能影响到自己的人只有自己。”原臣点头,后抬头看一眼谭桢,脸微微泛红,呼吸有些困难。不愧是他喜欢的人,和他想法一样。他的目光含羞带怯,还夹杂着令人恐惧的火热,想不在意都难。谭桢抬起眼,疑惑看他。餐厅的头顶有白色的炫光落下,打在少年白皙的脸颊上,像是个白瓷娃娃,几近透明。原臣被他盯得心口砰砰直跳,差点要晕眩过去。他不能和谭桢对视,一对视连眼神都在出卖他自己。平生心高气傲的原臣第一次有种连板凳都坐不住的感觉,他强忍着挪开目光的冲动,就这样直勾勾地盯上谭桢,试图窥见一丝慌张或是心动。
可惜,原臣没学过心理学,他连谭桢眼神里有什么都没看出来,他失望地低下头,心想电视剧里果然是骗人的。谭桢困惑:“怎么了?”原臣摇摇头:“没什么。”谭桢吃个五分饱,就没再吃了,因为他突然想吃烧烤,想留点余地,一会儿出去吃苕皮和鸡翅。想到路边摊的烧烤,谭桢有点馋。原臣见他吃得差不多了,便找服务员记了账,和谭桢一起走出餐厅。外面的风瑟瑟,吹去餐厅里的一股热气,余下淡淡的余温。谭桢裹紧自己的棉服,深感天气越来越冷,据说这城市十一月份或是十二月就能看见大雪纷飞。他哈出一口气,站在门口往远处望,中午雾气消散,能窥见远山的朦胧轮廓,看似近在眼前,实则远在天边。原臣送谭桢回便利店,他今天其实也被叫出去吃饭,那几个合作商的儿子,一群吃喝玩乐的二世祖,他爹叮嘱他和他们打好关系。谁想和他们一起混,一群傻逼,混久了脑子也会跟着变蠢变傻。但说是这样说,晚上的饭局还是会去,不去就容易给人留下把柄。他老爹在生意场上也不容易,要被人用这话针对了,那他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原臣在谭桢身边,说话就比较肆无忌惮,他抱怨完看一眼谭桢。谭桢感叹有钱人的少爷也不是这么好当的,不过原臣好歹请他吃了顿饭,他决定关心一下。“那你聚会时候会喝酒吗?”原臣点头,看向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谭桢认真道:“那你一定要少喝一点,喝酒伤胃。”原臣没忍住笑,他眼睛一弯,笑容从眼底泄出来:“好。”不过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劝酒,母亲离异,父亲忙于公司,疏于家庭,身边的兄弟只有劝多喝酒的,哪有劝少喝酒的。谭桢见他笑,以为他没当真,旋即严肃道:“我是说真的,我奶奶经常跟我说喝酒伤身,你现在不注意,以后会成倍反噬。”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十分平常的一句话,原臣却觉得好像有一个铁锤在砰砰地敲击他的心脏,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砸得稀烂,而谭桢则是堂而皇之的走进来,向他宣告他的存在。原臣耳根子泛红,早知道他就不参加那狗屁饭局了,他现在就想陪着谭桢,陪着他上班下班,天天赖他跟前,就算不喜欢他,那也能刷刷存在感。原臣这样想却不还是身不由己地把谭桢送回便利店,一个人离开。谭桢本来想请原臣吃烧烤的,但转念一想人家请他去餐厅,他请人家去吃路边摊,而且要是原臣不去,那多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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