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壮大云衔宗的声誉,但到了自己不如纪若昙的时候,明澹又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策划了今日的结局,只想将他彻底除去。”
“不过,这些男人本也可恶,生来就喜欢抢夺,合该全都下地狱。”
“唯有你,我可怜的娇娇,你这么无辜,又这么愚笨无知。”
兰赋一边抖露着明澹的真面目,一边留神着外界的动静。
当她说起“但到了自己不如纪若昙的时候”时,门外清晰地传来灵剑鉴白出鞘的声音。
兰赋感觉到诡异的快感。
她咯咯笑了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如果是真的人族,笑到这种程度,是应该流下泪水的。
可兰赋拼命地揉着眼睛,也只有红肿发疼的瞳珠,干涩地贴着她的指腹。
为什么没有眼泪呢?
兰赋想了很久。
最后她拉长语调,用恍然大悟的口吻道:“原来我也伤害了你,我也应该下地狱。”
离开黄金笼的第一百五十五天
“你的话还真是多。”
“可你就是, 不如纪若昙啊。”
这是兰赋留在世间的最后一句话。
她的嗓音轻飘飘的,没有恨意,也并无声嘶力竭, 就好像在叙述一个晴昼应有日光的事实。
但就是这样一个事实, 让明澹本就阴冷的面孔越发扭曲。
作为惩罚,明澹没有像对待九歌那般直接抹去她的灵识。
而是在她清醒的状态下, 用法术将她的躯壳挤压收缩, 再通过掌心一点一点吸收进身体。
兰赋的性格远比九歌狡诈多变, 存于世间的年岁也更加长久。
明澹消化着她力量, 又将她还未完全溶解的个人意志镇压在灵台深处, 不肯给个痛快。
这世上所有认为他不如纪若昙的人, 都应该留着一条贱/命,亲眼见证纪若昙灰飞烟灭。
明澹如是想到。
解决完兰赋的事情,亦到了折返欲海驻扎地的时刻。
他抬步进屋,对着变作傀儡的许娇河眉心释放出一抹灵力。
片刻过后, 那毫无神光的瞳孔重新恢复清醒, 没骨头的姿势变成了明澹习惯的正襟危坐。
失去了自主的意识,哪怕灵力能够辅助许娇河进行一些日常的表达,终究是笨拙。
明澹凝视着她, 却没并无丝毫不悦。
绝对安全的人际关系, 让他阴郁的心情得到片刻的享受和宁静。
明澹操控着灵力, 对着全面控制许娇河的精神印记注入了几道命令。
与此同时, 他的脚下生出属于阵法的莹莹光亮。
待到传送阵完全生成, 坐在床头的许娇河倏忽起身, 如往常般扭动腰肢徐徐来到他的身畔。
“缓之。”
她望着明澹, 甜滋滋地笑着,颊边梨涡微陷。
明澹眉眼柔和一瞬, 又道:“到了众修士面前,要叫我宗主。”
“好,宗主。”
……
兰赋消散后,偌大的云衔宗只剩下一些无关紧要之人。
为保万无一失,明澹选择带走许娇河。
也希望在迎战纪若昙时,能利用许娇河令他分心。
法阵传送的速度很快,不多时,明澹便回到了欲海附近的修士驻扎地。
他们征用了镇魔局驻扎的边陲小城作为临时休憩之所,此刻城内的普通民众皆已排空,叶流裳祭出神器伏羲钟作为屏障,罩住了整个欲海的出入口,将妖魔二族组成的大军困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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