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秦乐窈一落地就迫不及待张开掌心给他看,那片花瓣虽是已经有些蔫巴了,但上面的脉络和花纹还是能够分别出来它的品种。
竹屋外,两个小厮手里抄着铁爪子,准备来清理潭中的落叶。
两人动作相当熟练,埋头干活,没一会就将水里的东西全都扒上了岸,湿漉漉地混在一起,准备装进麻袋里收掉。
陆思危跟廖三娘谈完了事情正往竹屋这边走,男人已经跨上楼梯了,却又停住脚步折了回来,“你们两个,先别动。”
“怎么了?”廖三娘奇怪地跟着一道转回来。
陆思危眸子盯在那藏在落叶中的一片被撕坏的腐朽花瓣上,很不起眼,但他还是看到了。
“这是刚清的?”男人问小厮,对方点头回答道:“是的。”
“妙木居外面的?”陆思危又问。
小厮接着应答:“是的。”
廖三娘在落叶和陆思危之间转了两眼,没明白症结在哪。
“赶紧收拾干净,让客人见了失礼。”陆思危掂量片刻,朝着妙木居抬步,“走。”
竹屋内,赫连煜和秦乐窈端正坐着,侍女添了新茶过来,陆思危一进门就满脸笑意致歉:“怠慢二位了,来,这茶水有什么好喝的,来试试咱们这的‘神仙醉’,这可是外面尝不到的好东西呐。”
跟在后面的小厮抱着一坛还未揭封的酒进来,陆思危接过之后,亲自开了红封,斟进了杯子里,一边说道:“这酒啊,实属珍品,后劲大,喝了飘飘欲仙,但是有个神奇之处,这酒醉了是一点也不难受,第二日更是比平日里还要倍感神清气爽。”
秦乐窈执着杯子先嗅酒香,端的是甘醇浓郁,闻不出丝毫异样来。
“真有这么神奇?”她捏在手里掂量着,打趣道:“莫不会一杯就把人给醉倒了吧?廖老板啊,我可不想人前失态。”
“怎么会,一杯就倒的那怕是蒙汗药吧。”廖三娘掩嘴笑着,“放心放心,秦老板你的海量我心里还没数吗,从前一场酒宴喝趴下四五个壮汉,这酒对你来说,洒洒水的小意思了。”
陆思危嘴角噙着笑,玉笛在手中轻轻敲打着,又再催促道:“二位尝尝,看看陆某此前,有没有在说大话。”
秦乐窈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这酒里掺没掺东西另说,万一真有那劳什子罂华,岂非把自己赔进去了。
她尚且斟酌着对策,旁边的赫连煜却是已经仰头闷了一杯下肚,屋中几人的视线都聚集过去。
心疼她
赫连煜品了品滋味, 将杯盏往桌上磕了下,摇头失望道:“还不如烧刀子。”
陆思危的视线稍稍有些意外,照理说这二人若是有什么不纯的目的而来, 这杯酒无论如何是不该喝的如此爽快。
莫不是真如廖三娘所言,猜错了,想多了。
他将视线转向了旁边的秦乐窈,女人的神情也是没太所谓的样子, 随口接了一声:“是么,我尝尝。”
秦乐窈的喝法要比赫连煜的文雅不少,她抬手掩嘴抿了口,细细品尝着, 然后直接报出了几样用量排在前头的原料:“梅子,北疆高粱,糯米……这回甘是什么味,有桂花?”
廖三娘赞不绝口:“哎哟秦老板你可真神了, 再多尝几口别把我这点手艺都给尝出来了。”
赫连煜嗤笑一声, 颇有几分不满:“就这?你跟我吹得天花乱坠的, 浪费老子这么长时间。”
秦乐窈也深以为然跟着点头,揶揄道:“让你到处没头苍蝇似的找,还不如我那的吧。”
男人起身便要走, 陆思危赶紧追了上去,陪着笑脸道:“诶诶顾兄弟,别走啊, 这酒一口尝不出味道来——”
赫连煜人高腿长,随便三两步就够人撵的, 他一出门来,却是余光扫见旁边水潭里之前的那些落叶, 都已经清理干净了。
只这么一眼,赫连煜再对上陆思危那双谄媚的眼睛的时候,便从中发现了几分不一样的成算。
“别动气,顾兄弟,没想用次品糊弄你,这不是赶着想跟你谈成买卖,着急开封,这才差了些火候。”陆思危笑着解释道。
后面的秦乐窈跟上来之后,很不给面子的幸灾乐祸当场拆台:“你这差的可不止一点火候吧?顾公子不是道上的不清楚,我可是老妖精了,你糊弄谁呢。”
这场面闹得委实不太好看,廖三娘赶紧上前来打圆场:“哎呀,我这笨哥哥,你就赶紧说实话吧,两位贵客都是有诚心来的。嗐,你不说我说,咱们这个神仙醉呀,是专门想给那贵人准备的酒路子,他呀天生就是谨慎惯了,怕瞧走眼被人坑,这是故意拿了旁的试探你们呢!哎呀哥哥,我都说了这秦老板可是行家中的行家,你偏要整这么一出。”
陆思危立刻接嘴道:“是我糊涂,咱们这就去……”
赫连煜嗤笑一声打断他的话:“去什么去,老子是个什么玩意任你在这揉来揉去的,就你这诚意,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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