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静静等着后面的话。
“白掌柜这赌场虽然位置不大,但也是正经开了几张桌子的,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日后怕是不会少见,乐窈自认还算是有些小本事,原是乐意为水云楼效劳的,只是若是因此惹上了什么祸事,牵连了酒庄受累那就不好了。”
“白掌柜你看这样如何,您许我一个入伙的名头,就只论赌场这一片来单算,占您两成利,日后您这牌桌子上需要出力的地方,我一概包了。”
秦乐窈一直都有这个想法,就是在等一个今日这般的机会,能让她破题切入。
豪赌
单单赌场这么几张桌子本来就是娱乐成分居多,和主楼的体量比起来赚不了多少钱,两成利并不算多。
但重点非是钱的问题,重要的是能搭上这艘背后有人的大船。
白凤年上下瞧了她一眼,秦乐窈便又接着解释道:“如此这般,我担着赌场里的名号,有什么事情冲突的在场子里解决,也不会有人觉着我越俎代庖好管闲事不是。”
这要求听下来并不过分,白凤年没有考虑很久,意味深长点头道:“既然秦老板说得这么有信心,还希望不要让白某失望才好。”
“这个您放心。”秦乐窈勾唇笑着,知道这就是应下了,只要她今天能将事情完美处理掉。
赌桌上,褚少昀笑得豪迈将骨牌往下一推:“豹子,哈哈!”
周围的人跟着下注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一绝,桌上另外三个对家脸色难看,裤子都快输掉了,但一个风轮没赌完不好直接离场,只能硬着头皮生等风轮结束,才一起不约而同起身离席,灰溜溜地走了。
“欸,怎么就走了,二爷还没玩够呢,这场子的人输了就走不懂规矩啊。”褚少昀拍着桌子大声嚷嚷着,吸引了场中所有人的目光。
褚少昀尽兴极了,他在虞陵那鸟不拉屎的穷酸地方关了两年,总算是回来了,脖子扭得咔嚓响,冲隔壁桌的几人道:“你们几个,来,过来,陪二爷再玩几把。”
谁要去沾那火星子。被指到的几人纷纷垂眸偏头,却又不敢正面跟这看起来就跋扈的男子起冲突,只纷纷不作理会。
正当褚少昀得意洋洋之时,桌子前头的人群分开,有人在赌桌正对的位置坐下,褚少昀抬头扫眼一见,倏的连脸色都变了。
赫连煜一身玄色蟒袍,嘴角噙着笑,目露谐谑睨着他,“哟,这就回来了,虞陵好玩吗。”
褚少昀其人,嚣张跋扈肆意妄为,跟很多人结过梁子,但家世地位摆在这,力气大拳头也硬,真正要说在谁手上吃过大亏的,数来数去还真就只有一个赫连煜。
那年冬月,一场约赌,褚少昀被活生生打断了一根肋骨,肺腑皆伤,数九隆冬里高烧不退,险些直接撒手人寰。
宫里的御医来来回回往褚府跑,流水一样的补药往下砸,才终于是把人从阎王殿里给抢了回来。
那场架,褚少昀在床上躺了整整三个月才能勉强下地走路。
这样却还是没完,等着他的还有为期两年的艰苦军旅,那虞陵山高水远,对于习惯了上京繁华的公子哥来说,与坐苦牢无异。
这两年来,赫连煜三个字有多少次令褚少昀咬牙切齿恨不能生啖其血肉,但挨过打的疯犬到底有记性,于是男人绷直的上肢又再松了力道靠回了太师椅中。
“小王爷啊,真是好久未见了。”褚少昀皮笑肉不笑,两颗略显尖锐的犬齿半隐半现。
男人转了转僵硬的脖子,迫切的需要宣泄憋在胸口的邪火,指着隔壁桌的赌客们厉声喝道:“都他妈一个个的聋了?老子说让你们滚过来没听见是不是?”
这声音不止吵还刺耳,赫连煜不悦拧着眉头,调整姿势单腿起身一脚将那赌桌往前蹬,桌腿在地上挪出了沉重难听的声音,重重怼在褚少昀的椅子上。
“吵什么吵,蠢狗。”
褚少昀险些向后翻倒摔下去,他被困在椅子上往后狼狈后退两三脚才稳住身形,沉息运气,哗的一下摔了椅子站起身来厉喝:“赫连煜!”
冲突一触即发的刹那间,白凤年的声音从花影屏风后面赶至:“褚少爷——冷静些,和气生财嘛。”
这一声极其有水准的迂回腔调成功暂时停住了屋里的火药味,所有人偏头屏风看去,只见白凤年满脸堆着精明笑意,手里摇着折扇,身后带着一位清隽少年郎走了进来。
赫连煜的一条腿还踩在赌桌上,男人天生的人高腿长,侧颜更加突出了鼻梁峰峦的轮廓,那侧目斜过来的一眼尚且还带着带着浓郁戾气。
褚少昀冲脑的热血被这一声打断暂时给唤回了些理智,右脚重重将歪斜的椅子勾正,往座椅上一踏,就这么坐在了扶手上。
他阴阳怪气道:“你们这这酒楼的赌场好生没规矩,开了桌子,连人都上不齐,那还开什么赌桌,不如砍去烧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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