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农民起义军,接受的军队纪律教育不多的张亮张望了几下,才一路小跑来到陈铁牛身后。他的眼神不住地瞟着突然变陌生的同僚。刚才还嬉笑打闹的玄甲兵都面无表情,如兵佣一般肃立在自己该站的位置,甲板上瞬间鸦雀无声,衬得风浪和旗帜的声音越发清晰。再次检查炮膛和炮弹。安装炮弹。点火。陈铁牛一个指令,兵卒们一个动作。他们随时 象林邑该回来了象骑兵就像是古代的坦克, 正面冲锋时几乎无人能敌。与象骑兵的初战,往往会造成巨大的伤害。但了解象骑兵后,就知道大象根本不适合当骑兵部队的坐骑。大象的饲养和繁育十分困难, 有象骑兵的国家, 有一千头战象就敢称无敌, 遇到大国哪怕靠人海都能把战象耗死。但强国面对使用战象的小国时,只要熟悉了就能以少胜多,根本不需要人海战术。
缅甸派出八百象骑兵, 领着几万步卒,试图侵略元朝。元朝边塞守将仅靠七百骑兵,就打退了缅甸的进攻。其中的原因, 第一是大象太受地形约束,只要守在峡谷伏击, 大象就是靶子;第二是大象太过聪明、太会趋利避害, 惧怕火焰、惧怕太大的声音、惧怕太密集的弓箭射击。七百元朝边塞骑兵靠着山谷地形与八百先锋象骑兵迂回作战,用弓|弩引起了象骑兵的混乱,驱赶着象骑兵冲散了缅甸的步卒方阵。当步卒方阵变成乱兵后,哪怕七百骑兵都能追着几万人杀。三国某知名不具孙十万和张八百对这场战役点了个感同身受的赞。当火器时代来临后,象骑兵彻底失去了用武之地。优秀的战马即使冒着枪林弹雨也能与骑兵们共进退, 战象只会甩下身上碍事的两脚兽再踩上一脚。让你驱赶我来送死,踩死你!林邑国此次拉了五百头战象出来, 除了守卫边疆的战象骑兵,所有精锐战象精锐骑兵都在这一片平坦的海岸平原上。大隋曾经和林邑国作战过,老将还没死光。大唐的将领许多都是隋将, 林邑国自己知道战象的劣势, 也清楚大唐肯定也知道战象的劣势。所以当己方先列阵, 且地势平坦, 林邑国都不知道己方怎么输。他们也相信大唐的晋王只要如传言中那样真的是个会打仗的将领,看到岸上的战象方阵,也不敢轻举妄动。至少他们这场会谈,大唐的晋王只能客客气气。李玄霸却让这场战斗跃入了火器时代。哪怕铜火炮造价高,体型笨重,使用麻烦,威力相较其弱点实在是有点不够看。但火炮就是火炮。不知从何处来的重击,完全不明白来由的巨响,还有炮弹上未散去的硝烟,都让战象惊恐万分。混乱就此开始。战象顺从本能一边甩掉身上的累赘,一边撞击身边碍事的其他战象——为了让战象冲锋达成最为强大的效果,战象队列一般都较为紧密,不给敌方骑马的骑兵以穿插的可能。打顺风战的时候,聪明的战象从始至终都能保持严密整齐的方阵,就像是训练最严格的战士;当危险到来,战象的野性本能立刻上线,身边的“战友”就是阻碍自己逃跑的道路。战象的挑选机制,导致编入一个队列的战象不可能是同一个族群,它们对对方可没有什么怜惜之情。战象彼此冲撞,四散逃窜,有的大象倒下,被其他大象踩得无助哀嚎。还好这里是平原,五百头战象散开之后,大部分都能顺利逃走。人类就没有了这样的好运。战象四散逃窜的时候,步卒根本跑不过被吓疯的战象的速度。当战象粗壮的象腿落下时,许多步卒连哀嚎声都未响起,就成了一团肉泥。骑兵还能靠着高超的骑术,勉强不被战象甩落,得以在战象安静下来后逃生。老国王带来的一万特意换了新武器和盔甲,让他的国库大出血的精锐战士,除了希望战象别往自己这里跑,没有任何生存的希望。可人群都往没有战象的地方逃跑,也会造成推挤践踏。人群也能把人踏成泥。李玄霸登岸时,岸上的泥土已经全部被染红。南方的气温虽然不一定比北方高,但太阳很毒辣。李玄霸穿着一身隔绝阳光直晒和蚊虫叮咬的白纱罩衣,下船时还不忘撑起了一把涂成了黑色的油纸伞。绫罗珍贵,纸张也不便宜。民间常用的“伞”,是在斗笠下面支个棍子。罗伞多是贵族的仪式用品。直到唐朝,民间经济和科技蓬勃发展,纸张的造价被压低,油纸伞才成了百姓家中常备的雨具。所以李玄霸现在手中的后世景区常见款式的油纸伞,在此时很是罕见了。以前他下雨不常出门,出门也觉得斗笠更方便,直到来了南方想要挡太阳,才想起油纸伞。李玄霸一袭白衣,撑着黑伞,踏上了混着林邑人骨与肉与血的泥土。陈铁牛率先率领玄甲兵上岸扫灭残兵。贵族有充足的应对战象混乱的护卫,所以大多完好无损地被陈铁牛俘虏。李玄霸缓步走向被陈铁牛押来的俘虏。他踏过了林邑兵卒的骨,踏过了林邑兵卒的肉,锦靴上沾满了因林邑兵卒的血而变得泥泞的血泥,走到了林邑老国王面前。跪在地上的林邑老国王抬头。李玄霸将伞柄斜靠在肩头,微微屈身。宽大的罩衣下摆落在了地上,染上了还未干透的血与泥土混合成了更鲜艳的褐色。老国王惊恐地开口:“小王……不,臣、臣知罪……”李玄霸微笑着摇摇头,让老国王恳求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他本可以继续说,但看着李玄霸温和的笑容,他的身体却剧烈颤抖起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老国王身后的大王子试图挣脱按住他的兵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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