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霸失笑:“小心他辞官。虽然抗旨不行,但辞官是没问题的。”李世民叹气:“我也担心。现在伯褒气得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你今日不进宫,我也准备出宫找你一起去伯褒府中安慰他。可惜那张君政太稚嫩,只通过了乡试。迟个几年,他有这样的志向,我就给他机会。”李玄霸道:“交州的事很紧急?”李世民点头:“薛老师说,岭南恐怕会生变。实在不行,就让魏玄成……”李玄霸挥手打断李世民道:“别老压榨一个人。”李世民道:“也对。那就小五……”李玄霸再次打断:“我去。”李世民:“……”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行!”李玄霸道:“冷静点。瘴气本来就是假的,只是蚊虫叮咬和中暑而已。我又不去山林里,确定不会有事。南方温暖,说不定对我的病还更好。而且除了我,谁能把已经得病还不肯回来的薛老师绑回来?”李世民皱眉。李玄霸拍着二哥的肩膀道:“哥,相信我,我从来不拿自己小命开玩笑。”李世民阴阳怪气道:“啊?是吗?河东那把火?”李玄霸道:“智者千虑偶有一失。火又不是我自己放的。交州又无战事,你有什么担心?等会试结束,如果张君政上榜,就把他派来给我当副手,我试试看能不能把他培养出来。有志向的人肯定比单纯接受命令的人更容易做出成绩。”李世民仍旧皱眉:“让我再想想。”李玄霸懒得等二哥再想,径直回府收拾行李了。反正自己已经决定,二哥再怎么想也没用。“你不同意,我就用你的字迹写诏书,你还能定我伪造圣旨之罪?”“李大德!你是不是找揍!”仿佛火山爆发的李世民把卢祖尚丢给大理寺,并在朝堂上炮轰卢祖尚好逸恶劳,不肯承担责任。虽然他没杀卢祖尚,但卢祖尚之后别想当官了,给他留给爵位就算是对得起他献城之功。“晋王暂代交州都督一职,即可赴任。”李世民咬牙切齿道,“朕的老师年迈,朕的弟弟病弱,他们为了大唐都自愿前往岭南。卢祖尚!朕虽不杀你!但你定会被钉在史书之中被人唾弃!” 沿着旧路下江南李世民的愤怒, 朝臣们能理解,但不以为意。如果是大汉的皇帝,恐怕已经举起屠刀。但大汉已经是好几百年前。在律令上, 抗旨不去做官, 或者任期未到又未得皇帝允许就挂印离开, 都有相应刑法。前者身死,后者流放一年。但晋朝第二任皇帝就大权旁落,臣子不理睬皇帝的任命成了士人“傲气”的象征。北齐皇帝高洋曾将青州长史迁为光州长史, 因青州是大州,光州是小州,魏恺就拒绝去赴任。高洋也赦免了他。在后世人看来只挑肥缺是贪婪, 在魏晋南北朝的士人看来,挑肥缺才证明他们清高。卢祖尚的挑剔在他们看来不算什么, 甚至暗地里还夸卢祖尚清高。不过卢祖尚惹了皇帝不高兴, 去大理寺走一趟,免官也是理所当然。如果卢祖尚将来无法出仕,那也是卢祖尚为了清高选择的代价,是卢祖尚自找的。至于薛道衡和晋王李玄霸这一对老弱愿意去岭南吃苦,他们也愿意夸赞。“卢祖尚是清高自矜, 我和薛老师是鞠躬尽瘁,夸, 都可以夸。”李玄霸收拾行李时,薛收气不过,决定在李玄霸府中住到李玄霸离开, 天天对着李玄霸骂卢祖尚, 也骂夸赞卢祖尚的人。薛收愤怒道:“毁诺之人还能叫清高自矜?!”李玄霸道:“你这不是看清了他此事的道德弱点吗?为何不弹劾?”薛收憋屈道:“朝臣皆知卢祖尚得罪我, 我若弹劾他, 岂不是公报私仇?”李玄霸摇头:“于公,卢祖尚无错?”薛收道:“不仅有错,还有罪!”李玄霸道:“伯褒因担忧别人说你对卢祖尚有私怨,卢祖尚有罪你却不上书弹劾,岂不是沽名钓誉的虚伪之人?”薛收脸色大变,眉头紧锁。李玄霸笑道:“二哥重用你我时,有人曾上书,说你我皆是二哥亲近之人,二哥应该避嫌。二哥却道,任贤不避亲。因是亲近之人,就要无视对方的功劳和才华,不给对方相应的待遇,岂不是为了沽名钓誉而行昏君之举?”薛收眉头舒展:“陛下还说过这句话?”李玄霸点头。薛收道:“任贤不避亲,弹劾也不该避开私怨。公事公办才是君子所为。”李玄霸道:“想明白了?快从我家里搬出去!不要每天敲门叫我起床陪你散步吟诗!”薛收讪讪道:“我看你就不是真心想去劝慰我,只是嫌弃我。”李玄霸点头:“是的,还不快滚。”薛收在李玄霸家里多住了两日才离开,以报答李玄霸的嫌弃。李玄霸气得整日冷脸,但还是纵容薛收。
宇文珠哭笑不得。李玄霸知道薛收心里苦闷,为让薛收随时去烦他,便与宇文珠分房睡,独自去了薛收居住的院子居住。若李玄霸不想让薛收打扰他睡懒觉,只要回宇文珠身边睡,薛收脸皮再厚也不可能去打扰。但李玄霸一边嫌弃薛收,叫薛收快滚,一边又在行为上继续纵容薛收。宇文珠真不知道该说郎君什么好。或许郎君的友人们都知道郎君嘴硬心软,所以一旦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都会去找郎君吧。长孙康宁听了宇文珠的吐槽后,点头赞同,跟着吐槽:“二郎说,他心烦了就会把友人揍一顿。叔郎烦躁了,只是嘴上厉害一点。所以哪怕他还没当皇帝的时候,友人也只会拽着叔郎不放。叔郎还是太心软了。”长孙康宁吐槽得超大声,李玄霸就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李玄霸心里憋气,又不能对嫂子和妻子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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