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儒们则把两者拉一起骂。其中一位出身琅琊王氏的大儒王云战斗力最为彪悍,居然说佛教和道教都只是麻痹百姓,让百姓忍耐痛苦的工具,全都不是好东西,连朝臣都忍不住和他对骂起来。特别是曾经当过道士的御史大夫魏徵,居然冲过去要揍王大儒,被太上皇以御前失仪勒令闭门反省。萧瑀身为前南梁的皇子,受梁朝风气影响,礼佛比谁都虔诚,他都只是咒骂王云“地狱就是为你这样的人准备”,谁想到魏徵居然直接捏着拳头上了。萧瑀大为震撼。反佛斗士傅弈若有所思,低头看着自己的拳头,思考自己能揍几个秃驴。玄奘看到辩论会的混乱,大为震撼。他双手合十。还好贫道是出家人,没有入朝为官。这大唐的朝堂风气也太彪悍了?这样的辩论方式贫道真的接受不了,大家和平一点,只打嘴仗行不行?柔弱的小和尚玄奘连连叹气。辩论持续了整整一月,长安城内的百姓看足了热闹。“官府公报”,简称“官报”也被商人带到了全国各地,连远在江南的李靖都看到了官报。薛道衡因为略感暑热病倒,李靖正守着他,不让他劳累。听李靖念完了官报,闭目小憩的薛道衡睁开眼:“陛下和晋王居然没有将官报直接差人夹在公务里送来,这不符合常理。他们肯定有更大的事要做。”李靖不语。薛道衡看向李靖:“你已经猜到他们要做什么?”李靖仍旧不语。薛道衡嗤笑:“真是谨慎。”他再次闭目小憩。李二郎和李三郎,究竟还要做什么?宇文弼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两个孩子都长大了,连我都看不透了。”他叹息道。草原上,长孙晟倒是得到了李玄霸特意差人送去的官报。李玄霸就像是挑衅似的,问长孙晟能否猜到他接下来要做什么。长孙晟笑得咳了几声。“接下来要做什么?还需要接下来吗?官报本身就是你的目的。只是大德啊,天下聪明人那么多,迟早会猜出你的手段。这手段你能用,其他人也能用。你想用官报操控民意,其他人也能。你不担心反噬吗?”“还是说,你根本不在乎你死后会发生什么事?”“纵然你不在乎,二郎应当不是这样的人。他为什么会同意?”“哈哈哈哈,居然我也有想不透的事。有趣,真有趣。”高颎还未到达伊吾城,就在歇息的驿站看到了官报。他当即想回京,但在给马套马鞍的时候,叹了口气,停了下来。“二郎,你为何不阻止呢?”李世民自己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后来他得出结论,大概是因为他已经听到了李唐在他死后状况的缘故。开元盛世和安史之乱他已经听弟弟嘲笑了很多遍,他当然是不喜的。而他儿子的事,阿玄居然语焉不详,只是说守成还行,具体如何却不可能说。阿玄都能对自己肆意谈论五代十国,却不肯细谈自己儿子的事,难道儿子执政期间能发生比唐朝灭亡更让自己气愤的事?按照李世民对李玄霸的了解,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总之,自己死后大唐的发展不尽如人意。他很不喜欢。按部就班也就是个贞观之治,儿子孙儿曾孙都不尽如人意大唐也有三百年,李世民认为在自己控制得住的前提下,就算做些标新立异的事问题应该也不大。而且,李世民其实很厌恶自己的未来在别人已经规定好了的道路上行走。李玄霸已经预见的路,李世民就不想走。就算大致上朝着一个方向,李世民也想另辟蹊径。“阿玄就是知道这一点才会乱来。他知道,我很讨厌’命运‘。”李世民想通之后,失笑。“如果大唐还强盛,谁都不敢,也不能和大唐抢这把利剑。如果这把利剑落在了别人的手中,就是大唐已经快灭亡的时候。所以二哥,你何必担心?”“民意如江河之水滔滔不绝,用官报将其约束,将其化为己用,这不正好缓解你对民意的恐惧吗?”“握住这把剑,我们也才能脱离这个时代的桎梏,走出和我预言中不同的路。”佛道中人都知道,当朝堂决定掀起这场辩论时,就已经决定好了要抑制宗教。他们的辩论,只是在接下来的“浩劫”中,抢夺对方的生存空间。果不其然,朝廷很快就颁布了诏令,将修建寺庙和出家审核的事归于官府官吏,民间不可再私建寺庙。隋朝对寺庙的厚待政策被收回,普通僧人也要纳税服役,只有被官府授予管理职位的“寺庙管理者”拥有等同官吏的免徭役名额。滥建的寺庙被毁掉,考核不过的僧道被强制还俗。以后家中有父母需要赡养和幼子需要抚养的人不准出家,私自出家者流放。房乔拿出了和杜如晦商议了半年的政策,交由朝堂诸公讨论。
在反复吵架中,朝堂诸公一条一条地艰难把这些政策敲定。李玄霸将“利剑”展现给李世民观赏后,却辞去了相位,没有参加接下来的政策制定。他看过房乔和杜如晦的献策草稿,不过是将唐朝中晚期对寺庙的抑制政策提前到了贞观朝,比李渊在武德九年颁布的律令还宽松一些。按照他的性格,父亲当初颁布的律令才更合适。但干活的是朝堂诸公,二哥也不是父亲,他们自己决定就好。自己已经开了这个头,就可以丢开不管了。两京附近的寺庙道观最先被清理,仓储充裕了不少,能服徭役的百姓也增加了许多。李玄霸在农闲时节, 一环后又扣一环房杜等人也没有阻拦, 坚定不移地站在皇帝和晋王这边。他们都是看过天灾年表的人。贞观年前动则水旱交替,这几年不趁着水旱灾害还没有来,赶紧修缮黄河堤坝, 疏通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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