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啊不,太原郡王……不不不,军师,”李寿结结巴巴道,“这是什么战术啊?”他不要脸面,憋不住了。真的看不懂啊!李玄霸:“啊?战术……呃,我想想,这个战术叫‘一切战术转换家’。”李寿瞠目结舌:“什、什么战术?”李玄霸认真道:“‘一切战术转换家’,就是换家。我把空荡荡的南郡留给他,让李药师去偷粮草充足的巴陵,然后趁着他们惊诧之时再把他们堵在南郡城。”“我们现在只有一万人精兵,加刚征发的民夫青壮也就五万人左右。他们号称十万雄兵,精兵估计有两三万。”“但南阳郡城不大,只有两扇大城门。如果堵在城门处,就像是守在关隘一样,只需要弓|弩手就能堵住他们。”李玄霸解释完自己的战术后,学着他哥捏了捏下巴:“南郡城小人少,可以带着百姓走,什么都不给他们留;萧铣部众又还未整合完毕,斥候很不专业可以被我耍着玩。我才能用这个计谋。”他看了眼差点被自家将士杀进城的萧铣部众,表情古怪道:“不过我太高估他了。早知道他的部众只有这点战斗力,我就不用急匆匆带着百姓离开,白白耗费粮食和赏钱。”没有赏钱,百姓哪会跟着跑啊?就算他吓唬百姓萧铣会屠城,百姓也是能不动就不动,舍不得离开家。他把从萧铣那抢来的粮草分了出去,又才哄得百姓离开。李玄霸再次心疼得捶胸顿足。亏了亏了,从萧铣那抢来的粮草都白白浪费了!李寿本来对李玄霸的“换家”战术惊为天人,总觉得这个计谋怎么想怎么不靠谱,最后居然真的还能赢!别说拖住萧铣大军,他觉得敌军那没斗志的模样,萧铣都要出城投降了!现在见李玄霸满口“浪费”“肉疼”“我的粮草啊”,李寿心中惊讶淡去,忍俊不禁。李寿笑道:“粮草本也是萧铣的。能速胜支援主公,还是划算的。”李玄霸道:“说得对,都是二哥的错!浪费的火|药和粮草都要算在二哥头上!”李寿:“……”我不是这个意思。“走吧,该劝降了。”李玄霸道,“萧铣只是被贼帅裹挟造反,他自己没有主动起兵,我们这是解救他。”李寿失笑,拱手作揖道:“军师所言极是。属下愿入城劝降!”李玄霸颔首:“去吧,我恭候你的好消息。告诉萧铣,巴陵已经被我军攻克,沔阳郡也早已经归降。他除了投降,无处可去。”李寿:“是!”李寿点了一队护卫离开。李玄霸看向暂时休战的城门,又转头看向北方。“乌镝。”“啾。”“明早给二哥送信,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我要弑兄。”“啾啾啾!”“现在不行,你有夜盲!晚上看不清路!”“啾?”乌镝歪头。真的吗?我不信! 无益我也必杀他萧铣投降了。李寿笑得一张脸全是褶子, 四十多岁的帅大叔变成了五六十岁。虽然自己带兵的本事不怎么样,但还是有其他才能,可以立下功劳嘛!萧铣看到李玄霸时, 神情很颓然。他身后的将领一副晦气的表情, 似乎仍旧不能接受自己刚起事想做出一番事业, 就兵败被俘了。所以身在陇西和关中的李世民、李玄霸,究竟怎么会跑到江汉来啊!李玄霸没有下马,居高临下看着萧铣和投降的敌军将领, 倨傲道:“本王曾写信问你,本王与兄长刚来南郡,你就率兵来袭, 是故意的?”萧铣拱手苦笑:“若提前得知郡王前来,我怎敢班门弄斧, 与‘战无不胜’和‘算无遗策’敌对?只是得知郡王驾临时, 大军已经拔营,实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李玄霸道:“文帝对前梁宗室仁至义尽,你父却叛隋降陈;待先帝继位,又重新启用你为县令, 你却再次叛隋。萧铣,你问心无愧吗?”萧铣仰头:“你父不也叛隋?你问心无愧?”李玄霸眨了眨眼。他总算知道萧铣为何和父亲聊了一会儿, 父亲就恼羞成怒杀人了。萧铣这嘴,是真的有点毒。不过不如自己。李玄霸道:“我与兄长孤军救驾,在天下大乱时一手镇压吐谷浑残部和东西突厥, 先帝在世时我与兄长问心无愧;陛下离世后, 比起攻城略地, 兄长发布告示, 除了自卫,只主动讨伐投降突厥和残害百姓之人,我们为何问心有愧?”李玄霸嘴角上弯:“你不仅向突厥称臣,还在我命使臣让你止步时仍旧主动来袭,败在我手下真是活该。”萧铣语塞。他身后的部将纷纷侧目,表情不断变幻。太原郡王的嘴可真毒啊。更气人的是,太原郡王不仅嘴毒,说的还都是无可辩驳的实话。被太原郡王损了一番,他们不仅心中没有恼羞,还暗暗赞同。
乱世时大部分人的行为都超出了人的底线,“仁义廉耻”更是一句空话。但这时候如果有人仍旧坚持“仁义廉耻”,且有力量保障自己坚持“仁义廉耻”,那么这个人哪怕战败,一定会被其他已经丢掉“仁义廉耻”的人敬佩。何况李世民还“战无不胜”。萧铣深呼吸了几下,再次拱手作揖,将背弯得更厉害:“是,陇西郡王和太原郡王确实是世上少有可以问心无愧的仁义之士。”李玄霸道:“起身吧。虽然我不屑你的品行,但现在恢复百姓的正常生活才是重中之重。你既然曾为罗川县令,应该是有一点治理地方的经验的。我虽不会重用你,但会任用你。若是你才能出色,能助我抚民,将来你子孙出仕不会受你影响。”萧铣激动抬头,然后再无顾忌,撩起下摆下跪,结结实实给李玄霸磕了个头:“谢郡王仁义!”李玄霸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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