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述虽是奸臣贪官,但也是一员经验丰富胆识过人的老将。他登上城楼后,看到了绣着李玄霸名号的旗帜,哈哈大笑:“我还以为大德是想吓退突厥人,真是出乎我的预料!”宇文述亲自披甲上马:“援军已至!随我出城门迎敌!”不仅宇文述亲自出战,城中只要是曾经上过战场的老将全部披甲上马,带着自己的亲兵家丁出城迎敌。裴世矩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他经略西域时熟习骑射,也一同披甲出城。杨广在虞世基、裴蕴和苏威的保护下,在城中胆战心惊地等消息。“隋军已至!始毕可汗速速投降!”罗士信在陈铁牛的引路下,一手持长|枪一手持马槊,长|枪马槊同时挥舞,追着始毕可汗不放。李智云则在向固的保护下,手中弓箭专门朝着突厥人的令旗点射。虽然他的力气不能一箭射断令旗旗杆,但几次点射下总能射死几个保护令旗的人,造成突厥人的命令传达延迟。“要是二哥在,一箭就能把旗杆射断。”李智云一边射箭一边嘀嘀咕咕,“要是二哥在,用没箭的弓都能劈死尔等……”手持马槊保护李智云的向固哭笑不得。五郎君这一路上都在嘀嘀咕咕,这是缓解战场紧张的方式吗?李玄霸在军阵的最后面竖起帅旗,指挥从雁门郡临时征召的百姓当好气氛组成员。百姓组成了整齐的方阵,像模像样地喊打喊杀。收拢的隋朝溃兵带着真正的长矛,在每个小方阵的最前方充当门面;其他百姓拿着绑着废弃枪头、断剑的木棍,假装自己很努力地拼杀。他们的动作很慢,李玄霸对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保持阵型整齐。在罗士信等人凶猛搏杀下,凑人数的几万百姓摆着整齐的方阵朝着突厥人缓慢压来,突厥人乍一看,就像是训练有素的隋军步卒战阵真的压上来了似的。如果他们走近点,且能听懂当地方言的话,就能听见这群人喊打喊杀的口号是这样的,“穿鞋的脚走!没穿鞋的脚走!穿鞋的脚走!没穿鞋的脚走!”。如果他们再眼尖一点,还会发现这几万人居然都只有一只脚穿了草鞋。对讨生活的老百姓而言,经常赤脚干活走路。他们脚底都有厚厚的茧子,就算在战场上赤脚走路都不会耽误事。李玄霸坐在轮椅上,使劲扇了两下羽毛扇,扇散周围的暑气。他叹息了一声,感慨自己急中生智想出“快速练兵法”真是不容易。天色已经暗沉,虽然雁门城墙上燃着火把,战场的视野也越来越差。始毕可汗骑在高头大马上,只看到自己在被勇猛的隋军骑兵两面夹击。骑兵混战之外,整齐划一的隋军步卒正在有条不紊地收割突厥残兵。隋军步卒是不是越打越多了?!又有新的援军来了?!“可汗,我们快撤退吧!”咄苾小可汗欲哭无泪。他没有及时去救援始毕可汗,就是舍不得自己部族的勇士。谁知道始毕可汗带着溃兵这么一冲击,他的勇士死伤大半,都不知道怎么收拢残部了。始毕可汗的其他两个弟弟也道:“我们抢的东西已经提前打包先行一步,我们现在撤退是赚的!”始毕可汗虽然心有不甘,还是沉沉叹了口气,道:“北撤,我亲自断后!”突厥勇士士气振奋:“是!”李玄霸拿着望远镜瞅了许久,天色渐暗,这个普通望远镜都快看不清了。“终于撤退了。”李玄霸抬手挥了挥,令旗变动,隋军故意给始毕可汗留了一条逃跑的路。始毕可汗敏锐觉察到了隋军的变阵。他回头看了一眼李玄霸所在的地方。始毕可汗的眼睛就像是鹰一样锐利,即使太阳快落山,他也看到了明明在战场上,却居然坐在椅子上的瘦弱少年。只一眼,他就意识到,这就是那位被他轻视的病秧子。始毕可汗磨牙:“‘算无遗策’李玄霸。”他敏锐地察觉自己可能受骗,隋朝大军可能并未到来。如果他再坚持一会儿,说不定败退的就是隋军。但现在才发觉已经没意义了。他已经下令撤退就只能撤退,如果突然收回命令只会让突厥军队变得混乱,他就真的会损失惨重了。“原来汉人所谓的谋士居然有真货。”始毕可汗嗤笑一声,策马转身,“我记住你了。”太阳落山,但天边火烧云未落,天色还未完全变黑。夜风猎猎,李玄霸放下羽毛扇,对着策马奔来的老将微笑。李玄霸没有起身,坐在轮椅上拱手道:“幸不辱命。”裴世矩扬鞭超过了宇文述,马未停稳就翻身下马:“李三郎!干得好!”宇文述笑着下马:“大德,辛苦了。”虞世南匆匆赶来:“三郎,你的身体可无事?”李玄霸笑容僵硬。啊?虞老师居然都提刀披甲了?史书中没写过虞老师还能提刀披甲啊!虞老师都快六十岁了!悠着点啊!李玄霸赶紧从轮椅上站起来,没走两步就身形一晃,被裴世矩和虞世南一左一右扶住,宇文述被挤到了一边。
这个别人欠他贿赂款就要灭人家满门的奸臣贪官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好脾气地笑着让开路。“怎么瘦成这样?”虞世南一握住李玄霸的手腕就落下泪来,“快坐下,坐下。”裴世矩骂道:“病成这样,你上什么战场?乖乖在后方待着。”李玄霸想笑着安慰两位真心心疼他的长辈,一开口却是一连串咳嗽。在李玄霸身后的孙思邈立刻摸出一个大药丸塞入李玄霸嘴里。李玄霸皱了一下眉头,将药丸咽了下去。“别说话,已经赢了,你可小睡一会儿。”宇文述温和道,“陛下那里我来说,你放心睡。”李玄霸刚想感谢,虞世南从孙思邈手中接过装水的皮囊,堵住了李玄霸的嘴,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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