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葵把镰刀别在腰后,散下头发,遮住脸庞,以免被徐家人认出:“我们直接通过脑机沟通。”
作为仿生人,她可以轻松和徐渺脑机连接,相当于一个外设。
徐渺将碧绿口哨戴在脖子上,和冬葵完成脑机连接,检查了一下腰袋里塞着的手枪、靴子内侧插着的匕首。
阿墨跳下栏杆,走到船头,对着黑暗叫了几声。
暂无回应。
客船陆续进入泊位,终于轮到徐渺的小船靠向码头,收费员积极地伸出终端,必须缴纳高昂的停泊费,才能在这里停留。
徐渺取出终端交钱,夜色挡不住惹眼的高端外壳,引来几个穿灰色工服、不修边幅的家伙注意。
等会儿可以买几部廉价终端,徐渺想。
她跳下船,身后梭梭和冬葵、阿墨有意慢了几步,刻意与她拉开距离,没一会儿就淹没在乌压压的人潮中。
码头异常拥挤,腥咸的海水、船舶轮机运作排出的废气、闷热的人群、廉价化工产品、城市中的污染,种种气味混杂在一起,混合成一种难以言喻的酸臭涌入徐渺鼻腔。
身体强化后她的五感变得十分灵敏,被这股酸臭味刺激得连打了几个喷嚏。
一只黝黑粗糙的手悄无声息摸向她兜里的终端。
她一边打着喷嚏,一边拧住那只手,在手的主人杀猪般的惨叫声中,轻轻一推,把他扔了出去。
手的主人摔在地上,连滚带爬慌不择路钻进人群,头都没敢抬一下。
奋力赶路的旅客大部分目不斜视,偶尔有人投来冷漠一瞥,也迅速收了回去。
在这种平民码头,小偷小摸再正常不过。
尽管徐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对这些明目张胆的扒手早有预料,外城区的治安还是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惊喜”。
走出码头,拥挤的人群刚一分流,才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她的面前就出现了几个身着灰色工服、不修边幅的家伙。
是刚刚在码头就盯上她的几个人。
徐渺看了眼身旁加速走过的行人,又看向为首的男人。
“跟我们走。”他抬了抬衣袖,袖管内伸出黑洞洞的枪管。
确实,人多不太方便。
徐渺点头:“我跟你们走,别开枪。”
“只要你乖乖听话。”
男人撇了撇袖管,指挥着徐渺走进昏暗的窄巷。
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上蓄积着脏水,斑驳的墙面潦草画着涂鸦,墙根丢着烟头、塑料瓶、易拉罐,隐隐传出异味。
几个凶神恶煞、脸上刺着纹身的壮汉抱臂站在巷子尽头,面无表情打量徐渺。
“看你的样子,不像这儿的人。”即使徐渺素面朝天,衣着简单,漆黑的作战服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出具体材质,这些眼光老道的家伙依然能从她光洁的皮肤、整齐的牙齿、柔顺的头发看出,她至少是内城区中产以上阶级。
徐渺一边用冬葵给的皮筋扎头发,一边“嗯”了一声。
“有胆量一个人来这儿,不是身后跟着保镖,就是自己有真本事。”壮汉慢条斯理分析,“看你镇定的模样,应该是后者,像你这样既有身份、又有本事的人,本来不会和外城区有什么牵扯。既然来了,一定是有事要做。”
徐渺将长发随意扎了个马尾,本来以为就要开打,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见壮汉条分缕析思路清晰,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噗通、噗通。”几个壮汉不顾坑里的脏水,直接跪在了地上,弄脏了本就沾满污渍的灰色工服。
“您需要人手吗?我们可以给您跑腿、当您的打手、做您的导游,唯一的请求是帮我们救一个人,我保证这对您来说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没表露出内心的惊讶,也没吭声,徐渺静静听他们往下讲是什么事。
像是终于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们七嘴八舌、迫不及待地说:“是左医生,他被治安局以违法行医的名义带走了。”
“他是真正的好人,不应该受到这样的指控。”
“他有正式工作,是町野中央医院的高级医师,为了我们这些贱民,才会遭到这场灾难。”
“只需要一个体面的中产阶级,给治安队长送一份礼物,就能将他捞出来。”
“礼物的钱我们会凑好,但我们没有能力和治安队长搭上话。”
……
你一言我一语中,徐渺很快弄明白了他们所请求的事。
要是徐渺亮出徐家五小姐的身份,自然能轻松办到。
问题是她自身情况不明,不知道徐嘉盈是不是已经对她起了疑心,有没有狠辣到因为一点疑心、就干脆派人除掉她。
zero一直没有响应,她认为情况并不乐观。
如果徐嘉盈真的要对她动手,她非常信任的惠子应该会是最好的人选。
她需要先解决这个麻烦,再去考虑这些人的请求。
而且,也不能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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