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您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徐瑾瑜含笑看着林寒肃,道:
“林大人今日眼下青黑浓重,可是未曾好好休息?”
林寒肃闻言一顿,随后顺着徐瑾瑜的话道:
“还是徐大人知我,那周世耀不光贪污之时下手狠,这会儿嘴也紧的不得了。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能在我手里撑过两天的,不过,周世耀也不能再受刑了,否则他只怕真要变成一具尸体了。
徐大人来的巧,若是再晚来片刻,我怕是都要去想圣上请罪了。”
林寒肃如是说着,自从当初周世耀被下狱后,一向待人冷漠,沉默寡言的林寒肃便独独对他另眼想看。
一旁的刑狱司属官看到自己上峰对着一个少年郎说了这么一大串话,语气还是那么温和,这会儿眼珠子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而徐瑾瑜听了林寒肃这话,也笑着道:
“有道是来得早不如来的巧,今日我上门正是有一件事要与林大人商议一番。”
“徐大人,还请直言。”
林寒肃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若是他不曾猜错,徐瑾瑜接下来的话,或可解他燃眉之急。
“林大人,这两日金吾卫抄了周世耀的家,里面只不过有三百万两的存银,这还是今年春税中被其贪墨部分,还未来得及转离。
而周世耀只要咬死不松嘴,这么一笔巨额款项去处不明,圣上自然舍不得杀他,故而林大人只怕一时半刻真不能从他口中套出话来。”
徐瑾瑜这话一出,林寒肃这才一阵恍然,随后便皱眉道:
“若是如此,那这些银子,岂不是永世不能得见天日了?”
徐瑾瑜闻言微微一笑:
“林大人,莫急。周世耀虽然不愿意吐口,可是他手里有一本账册,这些账册记录着他所有贪墨银两的去向。
毕竟,那么大一笔银子,便是周世耀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将其全部堂而皇之的贪下来。”
“若是能找到账册,那便有机会找到被贪的银子了?!”
林寒肃顿时眼睛一亮,徐瑾瑜却不忍告诉他,这些银两只怕早就被挥霍一空了。
不过,若是找到账册,林大人也能算是将功补过了。
随后,林寒肃立刻眼睛晶亮的看着徐瑾瑜:
“徐大人,还请您不吝赐教!”
“林大人,要达成目的,除了你我二人通力合作外,还需要借助一人帮助……”
傍晚时分,周世耀忍着浑身的伤痛靠在墙上,这会儿他身上早已经千疮百孔,就算是脸上都被留下了一个永远也无法抹去的贼字。
周世耀微微皱眉,那里灼烧一般的痛感便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这辈子晚节不保,已经无力回天了!
“咣当——”
是刑狱司大牢的门被落锁的声音,这座大牢被设在地下,目之所及只有一片黑暗,更不知今昔何时,让人顿时觉出了几分绝望之感。
随着一阵饭菜香味传来,周世耀不由浑身一僵,他挣扎着坐起来,不顾浑身上下一动便流血不止的伤口,爬到了牢门处,看着外面难得多了一碗肉的饭菜,不由惊慌起来。
这么快三日便已经过去了吗?
圣上为何还不下旨见他?
难道那三亿两白银,圣上当真不想再要了?!
一个个疑惑,几乎将周世耀击垮,这会儿周世耀看着那盘已经因为凉透了而凝固的油腻的白肉,突然几欲作呕起来。
他不能死!
最起码,他不能就这样去死!
他手中还有一本暗账,这一次他入狱却无一人搭救,他们不会以为自己死了,他们便清清白白了吧?
周世耀如是想着,那同样肥腻失了血色的脸上,小小的眼睛里迸发处惊人的贼光!
随后,周世耀抬起满是鞭痕的手,囫囵抓着那白肉送入口中,一边嚼,一边思索这事儿该如何办。
月上中天,已是子夜时分,故而一声微不可查的落锁响起,周世耀直接睁开了眼睛,随后便看到一个裹着黑斗篷的人来到了他的牢房前。
“你是……”
牢房里并无烛火,只有外面墙上嵌着的火把映过来的光芒。
“是我啊,大人!”
那黑衣人直接卸了斗篷,露出真容,里面的文侍郎让周世耀一时惊喜非常。
周世耀直接踉跄着爬过去,文侍郎亦是激动的想要抓住周世耀的手,可是看着周世耀那双满是伤痕的手,他只能将手僵在空中,却眼含泪水道:
“大人真是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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