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如是说着,也终于将成帝的意图说明白了,是为劝耕为主,军事次之。
毕竟,成帝也不能指望两个没有上过战场的少年郎,可以与在边疆数十年的武安侯对峙。
“越贼不除,百姓岂会复耕?”
徐瑾瑜眉心紧蹙,李寻却没接话,他亦不知如何接话。
一个连平阳侯、武安侯都打了数年亦未结束的战役,谁知道何年何月会恢复和平呢?
这会儿,一个无比巨大的难题摆在三人面前。
李寻干坐了一会儿,也只此事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想出法子的,于是便起身告辞:
“此事便是如此,接下来我便不与两位大人常来往了,大人若有要事,只管遣人知会一声。”
李寻说着,看了徐瑾瑜一眼,闷声闷气道:
“我会比刘统领还可靠的。”
虽然当初刘统领为自己洗刷了冤屈,可是明明圣上让自己协助两位大人办差的,自己要是什么事儿都不做岂不辜负了圣意。
不过,他知道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下一次他一定比刘统领做的还好!
徐瑾瑜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不由失笑:
“好说好说。”
他还没见过这么给自己揽活的,到了这里,他手里最缺的就是可用之人。
“对了,这食盒里是我幼时娘亲曾给我用过的止咳偏方,味道清甜,徐小大人可以尝尝。”
徐瑾瑜点了点头,可点着点着,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怎么着,自己怕苦之事,这是队伍里的人都知道了?
李寻拱手一礼,随后起身出了房门,等回到自己屋子时,李寻端起茶碗,随后便顿住了。
不对啊。
自己又没有提前打招呼说自己要上门,那徐小大人怎么就那么恰到好处的让自己一句话也没有落在地上,全接住了?
李寻越想,越觉得心惊。
他曾听说,古有谋士,一眼可知兴替,一语可破死局。
今日,他怕是见识到了。
……
勤政殿内,成帝颇有些坐立不安,手里的那本奏折已经看了有一刻钟了,可却还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圣上,这是太医给您开得清火茶。”
明明是大冬日,圣上为了节省军费,连地龙都没有烧,还能上火真是奇也怪哉!
成帝端过茶碗一饮而尽,连滋味都没有尝到便喝完了,随后他便拿起一封密信又翻看了起来。
以那密信的褶皱程度,成帝只怕看过百遍不止,可冯卓隐约记着,这密信过来也不过两日功夫。
成帝这会儿很是心焦,他后悔了,早知道他就不该让那两个孩子独自带队去边疆。
他二人一个有身份,一个名望,可他们都只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孩子,那些幕后黑手何以至于这么狠毒?
菜肴被替换、马匹被破坏,一环扣一环,步步皆是杀机!
成帝有些难以想象,那两个孩子要怎么撑过来。
徐瑾瑜他才只是解元,他还没有中状元,成为他的肱骨之臣啊!
回来吧,回来吧。
他这一次会好好斟酌好人选,再去边疆的,这样凶险之事,不该也不应由这两个少年担在最前面!
成帝亦不知此事究竟牵扯多深,可他无法坐视两个少年英才还未长成,便折戟沉沙。
成帝的内心无比焦躁,不知过了多久,皇宫上头飞过了一只鹰,是宫中特意驯养过,敢搏击雷电雨雪的雄鹰!
不多时,有人持着密信快步走了进来,成帝来不及多说一个字,挥退那人,便直接将密信拆开——
“荒唐!那等险境也敢闯!”
就算那赵庆阳莽撞一些,了徐瑾瑜呢,他那般聪慧,岂能不知前方就是杀局?
他怎么敢继续向前?!
成帝看着密信,上面字字句句的还原了当日李寻与徐瑾瑜、赵庆阳的对话,不由微红了眼眶。
“有始有终,有始有终,上苍保佑,让他们都能……有始有终!”
成帝盯着密信看了许久,随后他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传刑狱司少司魏思武觐见——”
这件事,他不放心旁人。
徐瑾瑜一行人在锦州第一驿站补足补给后,这便重又出发了。
越往南走,因为山地海拔高的原因,便越发寒冷。
因为有李寻提供信息,这两日徐瑾瑜除了画些沿途的风景给魏思武寄回去外,便是拿着一份离京时特意由圣上御赐的大盛舆图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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