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方才我观这假山丛林之中,还有一座亭台,不如我等稍坐片刻?”
魏思武只觉得掌心一空,这会儿心绪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只是胡乱点头应了应。
师信亦是如此,他理了理衣服,三人这才略走了一会儿,在氤氲着暖意的亭中坐下。
师信攥着玉佩,似乎心情还没有平静,所以面色紧绷,不发一语。
魏思武这会儿也有些心不在焉,还是徐瑾瑜唤了两声,这才将人唤的回过了神。
“思武兄,还记得你我之前所奇怪的……兰娘究竟如何入宫为兰妃的吗?”
魏思武定了定神,忙道:
“难道瑾瑜想到了?”
徐瑾瑜微微颔首:
“我猜测,那兰妃,是用了移花接木之术。”
“什么移花接木之术?”
魏思武听的一脸懵,徐瑾瑜却缓声道:
“所谓移花接木,便是圣上当日在花月楼落脚之时,曾经宠幸过一人,而这个人不是大名鼎鼎的兰妃,而是曲姨母。
曲姨母当时在花月楼中,也不过是一个无所依仗的清倌儿,纵使她无辜可怜,可也架不住有人算计她那具清白之身!”
徐瑾瑜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一眼师信,见他没有阻拦的意思,这才继续道:
“可当日兰妃没有料到,只那一晚,曲姨母便孕有了信兄,并且还侥幸得了这枚皇上的贴身玉佩!
至于吾等所怀疑的兰妃入宫之事,倘若为其遮掩的人是圣上呢?
一个没有入宫前,就将清白给了自己的姑娘,圣上未尝不会有一丝怜惜之心。”
魏思武一整个瞠目结舌,可是师信听完后,却不由自主的攥紧了玉佩。
他一直在想着逃避,可是却从未想过,当年的娘亲逢此大辱,又被人算计,踩着娘亲的血泪爬上了高位。
他身为人子,若不为娘亲讨回公道,那娘亲这辈子,哪怕临终都会因为此事无法瞑目呐!
师信并不是蠢人,纵使那日曲氏将自己那段经历说的云淡风轻,可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娘突然遭逢大变,她一个弱质女流又能如何?
不过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罢了。
可凭什么呢?
凭什么他娘就要白白受惊,受辱,还要被人践踏着,甚至若不是自己回来及时……便已芳魂消散!
师信越想越恨,纵使面上还是那样的平静冷漠,可是那周身的气势已经如同锐利含锋的剑,刺得人心惊胆颤。
而徐瑾瑜看着师信那般模样,却是唇角噙着一抹淡笑,端起一旁的茶水呷了一口。
不多时,师信终于从内而外的冷静下来,他看着徐瑾瑜站起身,一拱手:
“瑾瑜,多亏你今日提点,否则我只怕还要混沌度日了。”
徐瑾瑜连忙起身扶住师信:
“信兄言重了,以信兄的聪慧,这些事儿迟早可以想的透彻。”
只不过,或许很多时机也会因此错过,造成一些后悔莫及之事,也未可知。
而就在徐瑾瑜和师信说话的间隙,从方才徐瑾瑜说完了玉佩的来历后,就震惊到失神的魏思武终于回过神来,他怔怔的看了一会儿,这才试探道:
“所以,他是本世子的表弟?”
徐瑾瑜看向魏思武,抿了抿唇:
“倘若,思武兄觉得这世界上不会有第三块与长公主那块玉佩一般,所出同源的玉佩的话,那么我想你的猜测没有问题。”
魏思武成功被徐瑾瑜这话给绕晕了,但随后,他看着师信是欲言又止,张开的嘴又闭上,抬起的手又落下,一整个人都有些傻。
过了好半晌,魏思武还是没有忍住,一巴掌盖在了自己的脑门上,半是挣扎,半是无语:
“所以,本世子这是查案查到了自己表弟头上?”
凭空变出来这么一个表弟,他,他实在有些接受无能啊!
可一旁的师信听了魏思武这话,却不由抿了抿唇:
“魏世子,我乃景庆八年生人,不知你是哪年哪月出生?”
魏思武嘴唇抖了抖,半晌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景庆,景庆九年……”
师信没再说话,只是勾了勾唇,魏思武整个人一下子破防了。
所以,他这是多了一个表兄?!!
魏思武不愿意接受,甚至想要去跳温泉冷静冷静,但随后,徐瑾瑜却突然开口道:
“不过,信兄的身份吾等虽有猜测,但也需要请圣上证实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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