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濯笑意有多刺眼,黎凝心中怨气就有多深。
好一招声东击西!
作者有话说:
◎“任凭郡主处置”◎
黎凝看一眼黑乎乎冒着热气的药汁, 再看一眼气定神闲的裴濯,整张脸满是郁闷。
裴濯显然就是提前料到她会有所动作,才故意命人煎煮两份, 其中一份假意让她得逞倒掉,如此一来她就不会去寻另一份的麻烦。
“郡主听话些。”裴濯拿出几块蜜糖, 将其推到黎凝面前,“这药你已喝过不少次, 也该习惯才是。”
黎凝不想习惯,理直气壮道:“本郡主就是不想喝。”
想到什么, 黎凝一扫愁闷, 转眼换上一副笑意盈盈的脸, 跟裴濯商量:“只要你不告诉我娘,她不会知道我没喝的。”
她也仅在有求于他的时候, 才会露出这般讨好的巧笑。
裴濯皱起眉宇,为难道:“这不好罢,若是长公主问起, 我不知该如何交代。”
“我娘若是问起, 你直接与她说我都喝完了便成。”黎凝给他出主意, 担心裴濯仍是不肯松口, 想让他心软, 便露出副可怜的姿态,委委屈屈地跟他埋怨。
“这药这么苦, 我都喝了那么多也该够了。”楚楚可怜的一双杏眼直勾勾地盯着裴濯, 黎凝娇声娇气地说出自己的目的, “你就当没看见, 好不好嘛。”
她的尾音绵而稠, 就像刚从蜜罐里浸泡过, 流露出来的丝丝甜气直往人心尖上勾,勾得人心肝乱颤、头皮发麻。
裴濯指尖微蜷,手背上的青筋霎时浮现,他喉间滚了滚,而后略显狼狈地逼着自己偏过头,不去看她。
黎凝认为自己是在跟裴濯商量,全然未觉得此刻她就是她口中最不齿的与裴濯求饶。她还想再说什么,就听裴濯毫不留情道:“郡主先将今日的药喝了,其余的事之后再说。”
黎凝不解,明明方才他的神情已有所动容,怎么还是不肯答应,说得出这般无情的话。
她正兀自纳闷,并未察觉到裴濯嗓音里的异样与忍耐。
但若是今晚能让裴濯心软准她不喝药,接下来的日子也会好说许多。黎凝不肯轻易放弃,又再说了几句好听的话,然裴濯均不为所动,只是面无表情一杯又一杯地喝着茶水。
倒是一旁的冬雪,听着自家郡主娇声的讨情,脚下步伐不受控地往前迈去一步,恨不得此刻自己就能替郡主将那苦药一口喝干。
好在冬雪只迈出一步就回过神来,赶紧垂下头收回脚,内心不禁感慨姑爷定力非同寻常。
黎凝一边说着一边打量裴濯神色,在裴濯看过来的时候,她以为事情有转机,面上一喜。
熟料裴濯说出来的话却是黎凝不爱听的。
“趁药还热着,郡主快些喝。”
言外之意就是事情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许是嫌她话太多,裴濯说出这话时都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似是在隐忍什么。
黎凝总算反应过来,说到底,裴濯就是不愿意帮她隐瞒。
他简直比孙嬷嬷还铁石心肠!
黎凝不再浪费口舌说好话,不情不愿地端起药碗,闭着眼饮尽。
放下碗,黎凝吐了吐舌头驱散苦味,哀怨的眼朝裴濯瞥去,发现裴濯正好就在看她,触及她视线之后又垂下眼将目光移开。
黎凝轻哼了一声,理所当然地拿过裴濯的蜜糖,拆开一颗含进嘴里,含糊不清道:“总有你求我的一日。”
到时候可别想她会让他如意。
膳桌上裴濯对黎凝的轻言软语表现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可到了夜里,他却缠着磨着她多说些。
黎凝试探问道:“若我说了,你明日会准我不喝药吗?”
裴濯动作一顿,默了片刻,坦白道:“不会。”
“那你也休想。”黎凝不甘示弱。
腰间系带一松,黎凝赶忙抓住裴濯的手,眼底是掩不住的惊恐。
“可以吗?”裴濯问。
今夜裴濯不如她意,黎凝当然也不会依着他,抓住即将散开的衣裳,狡黠地笑起来。
“不可以。”
裴濯低声道:“过几日我会去找长公主说情,看看能否让你不用再喝药。”
黎凝面容有片刻松动。
在长公主眼中,裴濯比她这个女儿还合心意,有他去帮黎凝说话,长公主说不定会答应。
“当真?”黎凝半信半疑,“若你不能说动我娘呢?”
“任凭郡主处置。”
黎凝很满意裴濯的条件,他要是不能说动长公主,她不想喝药就可以要求裴濯不准跟长公主告状。
无论如何,只要黎凝答应下来,她在不远的将来就可以不用再面对那些苦药。
于是,她痛快应下裴濯的要求。
在最后一刻,黎凝意识回归,咬牙道:“那个……避子药……”
今夜她可没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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