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凝如此干脆,他反倒无所适从。
他一直在等,等她松口,等她愿意。
当她真正愿意的这一刻,裴濯反倒感觉不真实。
“郡主当真愿意?”他又问一次。
无论夜里他如何亲她,他们都未做到最后一步。纵使已经成亲两月有余,至今却仍未有过夫妻之实,今晚若是事成,他们今后便是一对真正的夫妻。
这个想法固然令裴濯心动,可他希望黎凝也是心甘情愿如此,不想只是因为同情怜悯,或是其它原因。
见裴濯犹疑,黎凝胆子反而大了起来。
她看过小册子,裴濯知道的说不定比她还少,思及此,黎凝感到有些得意。
“方才已经说过了。”黎凝没好气道,“你若是不要那就算了。”
裴濯怎么可能不要,与她肌肤相亲是他梦寐以求之事。
“好。”裴濯低低笑了一声,“郡主稍等下。”
裴濯下去床榻,拿来一样东西。
黎凝坐起来看着他,认出这个白玉小瓷瓶,好奇道:“这究竟是什么?”
裴濯拔起瓶塞,倒了一颗药丸在手心,言简意赅:“避子药。”
避子药……
在黎凝惊诧的目光下,裴濯将手心那颗药仰头咽下,再将瓶塞塞回去,把小瓷瓶放好后来到床榻边。
黎凝仍目含不解,裴濯便与她解释道:“是男子食用的避子药,你现在不适合有身孕。”
战事将起未起,他不能让黎凝怀有身孕而他却不在她身边。
如此直白的话听得黎凝耳根一热,仰头倒回床榻,而后又突然想起什么,挺身坐起,指了指桌案上跳跃的烛火:“把火熄了。”
裴濯虽想亮着火,但这时候还是依着她意为好。
改日总是要有机会的。
烛火熄灭,室内瞬间暗下来,黎凝耳边只剩下自己一声快过一声的心跳声。
眼睛很快适应黑暗,她看见裴濯模糊的身影上了床榻。
裴濯如往常那般来吻她,黎凝双手紧紧攥着他胸前的衣料,虽然这个步骤是她熟悉的,但一想到不知何时真正开始,她整个人都紧张极了。
“黎凝,你放松些……”
她牙关咬得太紧,裴濯不得不提醒。
“不能现在就开始吗?”黎凝问。
裴濯略一沉默,实话实说:“不能,贸然开始不妥。”
他不能说会疼,这样黎凝就会退缩,下次再同意不知要等到何时。
“而且。”裴濯默了默,“那药一个时辰后才起效。”
“一个时辰……”黎凝喃声重复。
也就是一个时辰后两人才真正开始?
心中有个大概,黎凝便也没那么紧张了。
裴濯继续俯身而下。
黎凝一直在想是不是要先从脱衣裳开始,只是当她意识稍回笼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寝衣不知何时已经被解开压在背后。
之前裴濯趁她睡觉时候也会偷偷解开些许,彼时黎凝要装睡只好当做不知,现在清醒地面对这种情况,竟已经能做到平静接受。
她的平静一直维持到碰上某物。
黎凝霎时从神迷意夺中脱身,细小的声音也掩不住惶恐:“还未到一个时辰罢……”
她估摸得不算准,但很确定最久也就过去小半个时辰。
裴濯附到黎凝耳边说了句话,听得黎凝脸烧得更热。
黎凝突然有些想喊停,但这样半途而废又显得是她太胆小,只能在内心暗暗祈祷裴濯会再一次,这样她就能顺着台阶往下,说改日再继续也不迟。
“郡主怕吗?”
裴濯手背抚过她桃红的侧脸,心有灵犀一般当真问了出来,只是黎凝还未来得及回应就听他继续道,“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也仅是问一问,并不打算给她反悔的机会
“我会把握好时辰。”
最后一刻,黎凝脑海只剩下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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