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给你留意狱警的动静。”
*
陆姩被安排到去狱警办公室做大清洁,她偷偷给狱警塞了钱:“长官,我要借用电话。”
狱警从金长明那里收了不少好处,知道她在外面有座大金山,说:“一会儿有人换班,要打电话就赶紧吧。”
一通电话拨到金长明的办公室。
谢天谢地,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陆姩问:“金律师,彭安怎么样?”
听这口气,是在担心?金长明斟酌着回答:“彭先生醒过一回。”
有醒就有希望。“告诉彭安,千万别死,他欠了我一大笔钱。”
“是。”金长明纳闷,彭安什么时候需要欠钱了?
“如果他死了,我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你代我跟他说声对不起。”
窗外有人影闪过,陆姩立即挂断。
金长明开车去送饭。
彭安不知抽什么风,要了诊所的一把金属轮椅,正坐在轮椅上左转右转。脚下省力,手上费劲。
金长明开门见山:“彭先生,陆小姐突然找我。”
“嗯?”彭安转过头,苍白的脸拢上外面的光晕,“什么事?”
“她让我转告你,你们见不到最后一面了。”金长明把陆姩的话抛头去尾,只截了中间那一段。
“最后一面?”彭安从轮椅上站起来,“她要死了?”
“不,是你要死了。”
彭安:“……”
正好让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彭安开开眼界。
“说实话,彭先生,你应该听一听陆小姐的电话。”金长明说,“反正我听到她那担忧的声音,不忍心向她撒谎。她很关心你。”
明媚春日,彭安天天待在这里,声音没有人气,冷冰冰的:“你安排一下,将我父母送出上海。我还是不放心柳枝接近他们。”
“我没有查出柳枝的来历。彭先生,你要不要动用市政府的关系?”
“我和市政府是公事往来。上海各方势力混杂,你也不知道市政府里的人谁是间谍,谁是卧底,谁才是自己人。我见一个人要在心里掂量三番,越少人知道我的病情越好。”
金长明点头:“我去安排彭老先生彭老太太的行程。”他要出去,手搭上门,被彭安叫住。
“那个女人从东五山打电话给你?”
“是。可能借用了狱警办公室电话。”
“你去忙吧。”彭安坐在轮椅上,欣赏窗外景色很久很久。
远处的东五山,春意怏然。
*
这时的陆姩就在东五山上。
呼呼北风吹过。她缠紧了围巾,却是想到,彭安才是最该戴围巾的人,他再不保重就要死了。
她已经织好第三条围巾,深蓝毛线,长长的男款。她是想回张均能一份礼,但以她的身份注定送不出去。
要一个巡捕戴上来自东五山的围巾,岂不笑话。
这一条围巾被压被子之下。如果彭安能熬过这一关,就把围巾送给他吧。
陆姩把锄头插进土里,突然听到狱警的喊声:“c307,有电话。”
彭安有消息了?陆姩扔下锄头,风一样地奔跑下山。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真正到了电话前,她停了一会儿,才拿起话筒:“喂。”
对面的人还没说话,先传来阵阵的咳嗽声。
陆姩一听见这熟悉的咳嗽,心中大石放了一半。
“咳……陆……咳咳。”
她想象得到他这时的样子,面红耳赤,眉心紧皱,可怜兮兮的。她笑了笑:“你慢慢咳。”能咳嗽就说明人活着。
彭安面向东五山的方向:“陆小姐。”
至此,陆姩的心终于落地:“伤到哪里了?”
“伤到了背,凶器是一把锯齿镰刀。”彭安拍了拍轮椅的扶手,苦笑一声,“逃跑的时候摔了一跤,我的腿……”话停在半截,是有难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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