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进的瞳孔微缩。
田仲:“你就是打了那个人才进来的。”
钱进抖了抖唇:“我那是……”
田仲拍了一下桌子:“钱进,樊秋灵下落不明。你隐瞒不说,线索越少,调查越久。”
“可我真的不知道她去哪里了。”钱进低着头,“樊秋灵不认识我。偶然的一天,我在路上见到师长的侄子指着她骂,我气不过,找了个机会给他泼了桶马尿。他的几个手下过来打我,打着打着一团混乱,我不知道谁打我我打谁,后来才发现,我把师长的侄子踢下楼梯……他腿废了。”
张均能:“乔丽知道樊秋灵吗?”
“乔丽?”钱进想了想,“她应该不知道。”
张均能:“乔丽结婚之后,有向你表达过爱意吗?”
钱进迟疑:“说过一次,但我拒绝了……”
*
张均能和田仲走出审讯室。
田仲:“钱进教训师长的侄子,算是为樊秋灵报仇。不知乔丽是否迁怒。”
张均能:“这是一个方向,但我们说的只是猜测。尸体暴露荒野,被鸟兽啄烂,无法辨认,我们连死者是不是樊秋灵都不能完全下结论。当然,我的直觉,也觉得钱进、乔丽、樊秋灵三个人就是案子的关键点。另外,我前两次见钱进的时候,他对案子并不是很关注,今天的反应比较大。”
田仲:“什么楼上楼下的关系,我觉得,钱进八成早就喜欢樊秋灵,见她受委屈,心有不甘。”
张均能:“这些是钱进的一面之词,樊秋灵是不是真的不认识他,还得细查,不排除两人偷偷谈过一段。”
田仲:“这些男女关系,以前都是我来分析的,你有长进了啊。”
张均能望过去一眼。
田仲:“早日找个女朋友,你就能琢磨透女人的心思了。”
张均能却说:“你来琢磨一下,失踪的乔丽去了哪里?”
田仲哑然。
*
陆姩偷偷塞了点钱给管监婆子,摆出了卑微姿态:“婆婆,我等一会儿再去上工,你能不能通融一下?”
管监婆子吊着眼尾:“那个彭长官有没有来看你?”
“他近来忙。”
“哦。”管监婆子收下了钱,“记着,就一会儿啊。狱警问起来,我就帮不上忙了。”
“我知道,谢谢婆婆。”
陆姩等在树下。
张均能要向外走,肯定经过广场。不知他什么时候来,她只能碰一碰运气。
没一会儿,她就见到张均能。他身边跟着的,还是那一个黑肤黑脸的田巡捕。
三人知根知底,她不再遮掩,直接到了铁网边。
张均能的步子慢下来。
她站在那里,只有一个人,摆明是在等他。
田仲咳嗽一声。
张均能立即收回目光,目不斜视。
“张巡捕。”陆姩喊了人,“我想问一问彭安的近况。”
张均能停下来,回过头。他庆幸,她的样子不是太凄惨,这副素面朝天的模样,也不逊日头阳光。
以二人现在的身份,他不能回答她的问题。
她睁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
终于,张均能开口了:“彭先生至今未醒。”
陆姩低了低眼,然后笑盈盈地说:“谢谢张巡捕。”
如果不是隔了一道铁网,二人和从前没有区别。他在调查她的同时为她解忧,他是巡捕,也是绅士,他从不轻视她,哪怕查清她的真面目,他待她一如既往。
“保重。”张均能转身离去。
田仲不紧不慢:“好久不见陆小姐了。”
张均能沉默。
田仲感叹:“今日一见,还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啊。”
作者有话说:
乍看,本文前期飘忽多变,但万变不离其宗。各位茫然之际,可翻阅19章作话,以定心。
不,是你要死了。
陈展星一回来就见到钱进的狼狈相,一把鼻涕一把泪。
他敲了钱进一记:“别哭了。”
钱进呜咽:“我喜欢的一个女人,至今下落不明。”乱世里的下落不明,凶多极少。
“节哀。”
“当我得知消息,全身没了重量,心里穿了一个大洞,我要多久才能补上这一个洞?”
“或许一天,或许一年,三年,五年。人的情感无法战胜时间,你继续活着,伤口自然愈合。”
“陈哥,你没痛过吧?说得这么轻松。”
“我见过生离死别的爱情。”陈展星说,“那个男人死了,我以为她痛苦到崩溃。可是男人死的第一天,她就开始收集证据,为自己讨公道,可惜幸运不是站在她这边,她唯有以恶制恶,一条黑路走到底。凭她的爱情,她心底的洞口不比你的小,但她坚持下来了。”并且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对他痛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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