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仗着一切并非真实,而放肆至极。
……文清辞在第一时间知道自己受伤的消息,顶着风险,不顾一切去往北地。
他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谢不逢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
少年跌跌撞撞地向后退了一步。
谢不逢忽然想起,自己清醒后,脖颈间一处穴位上还泛着痛意。
彼时自己正病,如果文清辞想,大可以直接杀了自己。
然而他非但没有这么做,甚至还任由自己……弄脏他。
谢不逢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想……所以文清辞会不会对自己,也有一点点冲破了理智的喜欢?
长剑“砰”一声砸在了地上。
谢不逢的心脏,随呼吸生出一阵阵绞痛。
大牢里,只剩下谢钊临的咒骂还在一遍遍回荡。
……
废帝身陷牢狱,从前被他强压下的往事,也一桩又一桩地浮出了水面。
哀帝之死、殷川大运河河底的万千冤魂,成了卫朝上下人人都在讨论的话题。
但这还不够,谢不逢下令彻查当年之事。
尤其要查清,文清辞儿时生活的村镇,究竟发生了什么。
朝堂百官无一人有异议。
将要下朝时,一身玄衣的少年淡淡吩咐道:“……待此事彻查清楚,便再启龙舫,文武百官与朕一道南下至松修府,告慰亡灵。”
“陛下英明——”闻言,朝臣纷纷跪拜。
末了,忽然有个身着红衣的大臣犹豫着走了出来,他朝谢不逢行礼,然后万分小心地问道:“陛下,今年万寿节将至,不知应如何庆贺?”
他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大殿上,显得分外孤单。
“万寿节”为皇帝的生日,一般而言,都会大办三日,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节日。
可眼下万寿节的日子越来越近,谢不逢这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负责此事礼部的官员能自己下决定,一时间他们竟也不知如何是好。
没有办法,只能在这个时候提问。
谢不逢顿了顿,缓缓看了对方一眼:“不办。”
“呃……”那人当下愣在了这里,“是,是陛下!”接着慌忙起身退了回去。
朝臣不由面面相觑——从古至今,还没有见过哪个皇帝不办万寿节的呢!
……陛下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今年的万寿节虽没什么庆典。但朝堂上下,仍照旧制休沐三日。
三日后,深夜。
谢不逢独坐于太医署的玉兰树下,一杯一杯地给自己斟着酒。
烈酒下肚,胸肺如火般烧燎起来。
——到现在他才知道有了痛觉之后,就连饮酒,也多了几分滋味。
快了……
等自己查清当年之事,便要带文武百官至松修府,去文清辞的坟冢前,亲口将这一切说给他听。
谢不逢缓缓闭上了眼睛,太殊宫外人群欢呼的声响,穿过宫墙落在了他的耳边,有些过分的吵闹。
少年却只轻轻地蹭了蹭自己手腕上沾满血污的手绳。
他缓缓将手绳贴至心口,学着当年文清辞的语气,喃喃自语道:“殿下,生辰快乐。”
万寿无极,千秋百代。
他想要的,只有这一句简单的“生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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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无甲子, 寒尽不知年。
神医谷的确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这里没有年历,也难辨春秋寒暑。
文清辞刚醒来时还记着时间, 到后来索性也将它抛到一边。
几日、几周?
抑或是几月、几年?
文清辞也说不清自己已回谷多久。
他整日呆在竹舍附近侍弄花草,过得无比悠闲, 时间长了,雍都发生的一切,竟然也像一场梦似的, 变得不真切起来。
……或又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一般遥远。
老谷主留下的方法的确管用,一日一日地治疗过后,文清辞的手终于能够抬起。
虽然仍痛, 但状态好的时候, 举杯饮茶也没有什么问题。
唯一遗憾的是,文清辞的手腕上, 留下了无数蛇咬留下的疤痕。
密密麻麻, 如同荆棘花藤,缠绕着他的身体。
宋君然试了许多种药膏,都未能替他消掉。
文清辞本人对此倒是毫不在意。
甚至就连宋君然叫他一起翻看医书, 或是研究药膏配方, 他都懒得去做。
文清辞缓缓将宽大的衣袖放了下来,将手臂藏了起来, 他浑不在意地说:“留疤就留疤吧,除了我自己以外, 也没人能看到这里。再说, 手只要能用就好, 难不难看的, 也没有什么所谓。”
文清辞这话是真心的, 说完还轻轻摸了摸那只小白蛇的脑袋。
头一回尝试这种疗法时,文清辞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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