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一落, 所有的腐鬼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惨叫着纷纷从空中掉落。
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几百米内全部都是堆积如山的腐鬼鸟的冰冻尸体。
雪蜡烛也燃烧到了尽头, 烛光一灭, 众人就感觉到了森森冷意从四面八方袭来。下过雨的天气更加寒冷, 几个人哆哆嗦嗦地收起伞,往周围一看, 深刻理解了什么才叫千里冰封。
腐鬼鸟一只一只叠在一起,堆起的高度都有他们整个人高了。
“我去……”路好修脸色苍白,一边捂住肚子一边震惊, “楼哥好厉害。”
短短三分钟而已, 成千上万的腐鬼鸟竟然都被解决了!
“多亏这里是在北极, ”楼延呼吸了一口冷空气, 大脑更加清醒,他看了一眼背后的傅雪舟,又皱眉看向路好修的旧伤处, “路好修,你的伤怎么样?还能坚持住吗?”
“我还好!”路好修龇牙咧嘴地道,“估计就是旧伤崩裂了, 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不用管我,我很坚强!”
“先回去吧。”李三新警惕地道:“不知道诡异之主还有没有其他手段, 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几个人从满是腐鬼鸟尸体的尸堆里爬了出来, 找到了一处地势比较空旷且没有降雪的地方后, 楼延燃起了信号弹。
直升机来得挺快, 飞行员发现多了一个人, 但很聪明地什么都没问,驾驶着飞机就带着他们返航了。
回到船上,众人来不及整理自己,先把傅雪舟给送到了一间干净的房间里,仔细检查傅雪舟的身体情况。
船上有专门配备的医生,但因为傅雪舟身上的伤势太特殊,身份也太重要,他们并没有让医生过来帮忙检查傅雪舟,只让医生帮着路好修重新包扎了伤口,检查傅雪舟的事情全程交给了李三新和段泽歌负责。
李三新还是摸不到傅雪舟的脉搏和心跳,他慌得一批,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故作淡定地先给傅雪舟清理伤口。段泽歌娴熟地给他递上各种工具,也帮忙清理伤口,李三新这才发现段泽歌竟然也懂医疗知识。
不光懂,看起来手法还比李三新干脆利落点。李三新为了缓解紧张,没话找话道:“段泽歌,你竟然还藏着这一手!”
段泽歌给傅雪舟腹部的伤口缝了一个漂亮的缝合线,拿着剪刀剪断尾部后,他轻声道:“在外流浪嘛,多多少少要会点技术。”
“你这技术都可以去当医生了,”李三新咋舌又狐疑,“现在的流浪汉要求都这么高了吗?说真的,就算延子没捡到你你都可以来我宠物医院应聘,你太适合做我助手了,给我递工具的时机简直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一样……”
“是吗?”段泽歌笑了笑,“那我们真是天生默契。”
李三新被肉麻得不想要说话,继续低头处理傅雪舟身上的伤势。
楼延也站在床边,他来回踱步走了好几圈,低头看了一眼毫无生气的傅雪舟后,楼延脚步一顿,去一旁倒了一杯热水,拿着棉签沾湿热水滋润着傅雪舟早已干裂破皮的双唇。
等傅雪舟的双唇湿润后,楼延又拿了一条毛巾沾水轻轻擦着傅雪舟的脸和发丝。
银发失去了光泽,即便有了温水的擦拭也没有恢复生机。傅雪舟一动不动,体温仍然如死尸一样的冰冷。
擦着擦着,楼延手背上的青筋渐渐突起,他忽然升起一团锥心的怒火。楼延猛地将毛巾扔进水盆里,大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冰天雪地。
这股怒火来得莫名其妙,却烧得楼延五脏六腑火辣辣地难受,烧得他双眼发红。楼延死死攥着双拳,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愤怒,因为愤怒而越发烦躁,越烦躁又越愤怒,完全是个死循环。
外面的风景并不能消减他的怒火,楼延听着自己牙齿碰撞的声音,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开始狠狠咬着牙,牙齿都他妈快被他咬碎了。
他闭上眼试图平息自己的心情,但最终心烦意乱地睁开了眼,抬头盯着灰蒙蒙的天。
楼延倏地想起来了自己和路好修看见流星后许愿的那晚。
楼延这辈子一共虔诚地许了三次愿望,一次是希望他妈能回来;一次是希望他爸能不要死;一次是希望他能杀了傅雪舟。
说来好笑,前两个愿望都没有实现,最后一个快实现了,但他又不想实现了。
楼延自嘲一笑,却有些笑不出来。
真是好笑的人生际遇。
“楼延!!!”
突然,李三新惊声叫了楼延一声。
楼延心里莫名跳快了一拍,突如其来的紧张感突生。他转头看向李三新,入眼的就是李三新又惊又喜的表情。
李三新高喊道:“傅雪舟的伤势在自愈!!!”
嘭的一下,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楼延呼吸都停了一瞬,随即大步走到了床边,紧紧盯着傅雪舟身上的伤口。
只见那些冻伤以缓慢的速度渐渐变轻,傅雪舟破洞的伤口边缘也在一点点地长出新鲜的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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