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称我为‘神明’的人。”
“他应该有自己的计划,但只有大方向一致,我并不介意他们的利用。”
他笑了笑,“薇妮也问我要过血肉,离开了我的躯体,那些肉块不能维持太长时间,但好好保存,还是能持续生产异种。”
他有些无奈地苦笑一声,“但她总是学不会爱惜东西。”
“无论你们之间拥有怎样的纷争,但尽可能散播异种,是大家都该做的事。”
霍言茫然张了张嘴:“为什么?”
“为了族群。”法涅斯抬起眼,蓝眼睛纯粹而残忍,“一切都是为了族群的生存和繁衍。”
“我们需要异种的能量,而异种需要种族进化提供能量。”
他伸手按住霍言的心脏,“要有很多很多的能量,才能制造出那样漂亮璀璨的异种,才能维持强大。”
霍言神色震动,他手指稍微蜷缩,下意识攥成了拳头。
“他说过,你忘记了很多记忆。”法涅斯仰起头,“但你可以杀死我。”
霍言迟疑着眨了眨眼:“你不怕死吗?”
法涅斯疑惑地歪了歪头:“谁会怕死呢?”
他虔诚地开口,“一切为了族群,牺牲铭刻在我们的骨血里。”
“我会怕死。”霍言诚实地说。
法涅斯意外睁大了眼,像是重新认识了他一样露出惊异的表情。
霍言盯着他的眼睛,有些疑惑:“你也通过了攻击性测试吗?”
“可我觉得你脾气很好,甚至好过头了。”
他压低声音,试探着开口,“还是说,你只对‘同胞’温顺。”
“如果我站在人类一边……”
法涅斯缓缓收敛了笑意。
他撑着自己坐了起来,动作有些许僵硬,像久未活动的冰冷人偶,语气难得低沉下去:“这不是个有趣的笑话。”
法涅斯坐直了身体, 靠近霍言的身体,将手按在他的心脏处,似乎正感受着他体内的异种。
霍言莫名产生了某种不合时宜的联想——他要是再凑过来一点, 就好像那种……影视剧里常见的, 男主角趴在女主角肚子上听胎儿心跳的桥段。
霍言慢慢按住了肚子, 仔细一想,他被称为“异种之母”的话,异种就是他的孩子。
从这种角度来说,他怀了他的孩子……也不能说错。
霍言表情微妙。
但他的脑电波完全没跟法涅斯对上——应该说, 恐怕一般人也很难跟他对上。
法涅斯注视着他的眼睛, 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打算站在人类那边吗?”
“你背叛了族群吗?”
霍言对上他的视线——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异能明显出现了凝滞感,心脏处的异种微微跳动,仿佛就要挣扎着脱离他的身体。
但也只是感觉。
他似乎做不到直接将异种从人的身体中剥离, 又或者,只是现在还不想那么做。
那就意味着交流还能继续。
霍言继续在对方的底线上大胆试探:“不断传播异种, 也是为了族群吗?”
“那你自己的想法呢?”
法涅斯漂亮的蓝色眼睛看着他,像风平浪静的浅海:“我?”
“薇妮想杀掉所有人。”霍言掰着手指头, “严亦诚……就是004, 想把自己想要留下的人当宠物养。”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口是心非的成分, 但他自己是那么说的。
“你呢?”霍言盯着法涅斯, 往他面前挪了挪, “你想怎么对付人类?”
法涅斯安静片刻:“……我不会做任何改变。”
“我不会成为王, 也不会作为最后的胜者,我只是工具。”
“未来的选择,要交给族群的王。”
——他在逃避问题。
霍言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他目光闪了闪,换了个话题:“你一直在到处游走?”
法涅斯只是点了点头。
他暂且放下了对霍言起的疑心, 把他刚刚的问话当成了某种试探和挑衅。
霍言已经发现了,在他们眼里,为了“族群杀死人类”是基本的准则,就算他号称要违背,恐怕也就像人类喊着“我不做人了”一样,是句玩笑话罢了。
他现在无比想念周寻、归云子、方超这一群碎嘴子,现在就他一个和眼前这位半自闭状态的法涅斯聊天,想要套话真的需要一点永不言弃的坚持。
霍言在内心给自己打了个气,接着问他:“你去过天使福利院吗?”
法涅斯稍微起了点反应,他慢慢转过头,盯着霍言:“我一般不会特意记自己去过哪些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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