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当然,当初训练我们的那群家伙都要在名单上。”
霍言有些不解:“可你都愿意为了他们死。”
“我是为了我自己,蠢货。”薇妮眼带同情,“我们都是这样的,这才是我们的本能。”
“你真是最愚蠢的失败作,那些多余的感情,到底是从哪里钻进你的脑袋里的?他们给你制作了什么新器官吗?”
霍言能感觉到她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已经几乎用不上力气——他已经快要取出她的异种了。
“是吗?”霍言低下头,“果然和人很不一样啊。”
薇妮的手几乎脱力,在倒下之前,她不甘心地问:“你那是什么眼神?”
“是难过。”霍言注视着她,认真回答,“因为死亡是一件令人难过的事。”
“我知道我得杀掉你,不然你会杀很多人,杀很多我很喜欢的人。”
“我也知道,你已经杀了很多人,你真的很该死。”
霍言眉目低敛,“但我还是会觉得难过。”
他拔高了音调提醒,“牛顿,把眼睛闭上,别往这里看。”
露出了脑袋上的苹果尖尖偷看的小男孩迅速回头,他听话地闭紧了眼睛。
李荆山目光微动,隔绝了他周围的声音。
薇妮终于无法抵抗逐渐流失的生命力,松开手坠落在地。
她仰起头看向霍言,目光里丝毫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她笑了笑:“你为什么难过呢?”
霍言蹲下来,手里攥着她光芒璀璨的异种。
他犹豫片刻,低声说:“可能因为我知道,其实我也是怪物吧。”
薇妮没忍住笑了起来,她的视线逐渐模糊,但她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好话:“蠢货。”
霍言眨了下眼,伸出手想要帮她合上眼。
忽然,薇妮一把攥住了他握着异种的手。
他身后,砖土最后一次凝聚成巨大的蝎子尾巴,一下贯穿了他的喉咙。
薇妮对他露出恶意的笑容:“让我最后教你一次,愚蠢的失败作,怪物不会同情,我们到死,都是猎手。”
“霍言!”
霍言听见身后的呼喊声,他们脸上的害怕和恐惧在他眼前一一闪过。
那颗璀璨的异种在他手心逐渐没入,他抬起手,喉咙上的尖刺被分解,破碎的喉咙也再次重组。
所有人停下了脚步,站在他身后一步之遥,仿佛隔了天堑。
霍言没有回头。
“霍言?”周寻觉得自己脑袋平时就不怎么努力, 这会儿更是彻底摆了,是一点儿不转了。
但他还是下意识想朝霍言走过去。
受了伤躺在地上的谢战勋挣扎着想坐起来:“别过去!你没发现异常吗!退后!”
“退什么退啊!”归云子反应过来,越过他快步上前, 还不忘嫌弃一句, “你真是活该这一把年纪单身, 这种时候退了就是退出竞争市场,退一辈子了!”
谢战勋听着觉得有点不对劲,带着三份迷茫三份警惕:“我退什么市场?”
归云子没搭理他,像接近野生小动物一样放轻脚步走到霍言身后, 放柔了语气喊:“霍言?老大?怎么了这是?”
霍言背对着他们吸了吸鼻子。
“嘶——”归云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惊恐地和周寻面面相觑,“坏了,哭了!没带老张!”
游淼淼捏紧了拳头, 垂下视线:“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第一次杀……”
他没能把“杀人”两个字完整说出口。
他一瞬间有过恐惧, 纯粹对力量的恐惧,但他又觉得, 拥有这份力量的人是霍言, 总比是薇妮好。
“霍言。”游淼淼看着他有些孤独的背影, 试图说服他, “如果你还想救其他人, 还想带着世界树的人满世界扑火救人, 你总要……为了保护更重要的东西杀人的。”
“你没做错事,你非杀不可,不杀她你就死了。”
他努力学着平常周寻和方超那样说话, 逗他开心,但还是没学到精髓, 听起来还是不太好笑,“如果有人指责你,要审判你抓你去坐牢,我们是你的证人。”
霍言又吸了下鼻子,他把头低了下去。
刚刚的混战里,二队队员躺了一地,桑妮和陶医生正在挨个检查,把受伤更重的成员拖到一起,优先治愈。
她低垂着眼,眉眼温柔,像个真正救死扶伤的医生,但她腕足上亮蓝色的圆环又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众人她的异常。
她抬头看了霍言一眼,温柔笑起来,柔声说:“没关系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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