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都抬不起来了,半个身子靠在他胸前,眼泪很没出息地流下来:“我要呆在自己的家,我不要回去……”
刘淇奥没再顺着她的话继续哄,半拉半扯把人送上床,又替她脱掉外套和靴子,又翻箱倒柜找出厚一些的被子给人盖上,折腾半天自己倒出了一脑门薄汗。看看手表,已经深夜了。
这时候发现还没有拉窗帘,他只是无意间朝窗户一瞥,怔然间看到自己的倒影。
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外套,这才将也将自己的外套褪下来,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又将包里的丝绸围巾撕开,用凉水浸湿,敷在叶纯粹的额头上。
手机里数个未接电话,他却并不想理,只挑了几条重要的信息回复。
长夜漫漫,外面起了大风,鬼哭狼嚎一般;院子里不知有铁盆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被狂风吹得乒乓作响。
他再次看向床上睡着的女孩,脸上仍然是不咸不淡的。
良久,等风渐渐平息一些,才靠着床头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纯粹醒来时,刘淇奥还靠床头睡着;她感觉比昨天好多了,然后想起昨天晚上一时的情绪上头,不禁羞愧地想要钻到地缝里去。
幸好刘淇奥还没醒,不然自己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他……
纯粹悄悄下了床,发现外面下雪了。
不是暴雪,却也够唬人的。
纯粹没心情赏雪景,她在心里是打定主意不回去了——反正这里是她自己的家,刘淇奥还能把自己打晕了拖回去不成?
这么自我安慰着,心理仿佛就强大了一点;又想着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好歹该去买点儿什么。
村子东头有个超市,她记得前几年还是开着的。村子里的超市大多卖米粮果蔬和基本生活用品——对了,牙刷之类的也得买,自己昨晚就没顾得上刷牙呢!
她悄悄地开门走出去,外面虽然下着雪,却并不是很冷。街上没有人,只有一两条散养的狗摇着尾巴在街头颠颠地跑。
纯粹凭着记忆走进超市,门厅里放了个方桌,一圈人正围着桌子打麻将。
她很久以前的记忆中,村口小卖部的人们也是这样的。
开超市的女人见有人来了,刚抬起头准备招呼,看见纯粹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哎,这不是那谁家的……”
于是人们纷纷看向她,弄得她一时又无措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这不是纯粹嘛!”
于是人们都“奥——”一声,七嘴八舌地问道:“怎么回来啦?”
纯粹说:“回来住几天。”
“跟谁来的呀?”
“……”纯粹不想再说了,匆匆往超市里面走。
她隐隐听见大人们还在议论,这个说:“……更水灵了……”那个说:“打小就不爱说话……”
这种小超市里卖的不过是日常的土豆白菜等几样蔬菜,冬天菜式更少——就算有其他的,她买回去也不会做饭。
并且蔬菜的品质显而易见并不好,就连一些食品包装上有的都附着一层灰土。
挑来挑去,最后只买了几包泡面,她打算雪停了再去镇里超市看看。
回去的时候雪好像更大了,她慢慢走在雪里,竟然感到有些安心。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她隐约听到有些喧嚷,一开始没上心,以为是谁家在吵架;可那声音越来越近,等转过最后一个街角,她看见自家门前停着一辆熟悉的车,两个人正立在门前。
陆妈正向前举着伞,叶良辰举着拳头咣咣砸门,喊道:“叶纯粹!叶纯粹!!!你给我出来!!”
纯粹心里像被碾了一下似的,止了步子不敢再往前走;陆妈先发现纯粹,立刻拍拍叶良辰的肩膀,往这边指了指。
叶良辰转过身——他穿一件米白色长羽绒服,前襟上一片一片的红,而且有擦拭的痕迹——纯粹唯一能想到的情况,就是他在来的路上又吐血了。
雪花越落越急,他在落雪中朝这边走过来,步伐很快,陆妈一时都跟不上了;走到跟前,纯粹看到他的眼睛红红的,鼻尖和嘴唇也红红的,耳朵上和嘴唇上仍然打着乱七八糟的钉子,乍一看上去像个被胡乱打扮的精致人偶。
他真生气了,举起手来就要打。
没等陆妈拦,自己却先软下动作,又改成揪着叶纯粹的衣领。
叶良辰嗓子都喊哑了(当然也可能是病情所致),气喘吁吁地质问:“你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有那么几片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纯粹真撞到枪口上反倒不怕了,甚至没心没肺地想,这雪花落到他的眼睛上可真好看……
她抬起手来,用手指轻轻一拨他的睫毛,叶良辰像被蝎子蛰了似的打开她的手,往后退了半步。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你!”叶良辰推她一把,又拽回来——拽到自己跟前——“问你话呢,好端端的你——”话没说完又开始咳嗽,咳得唇边又开始渗血。
陆妈眼圈也红了,大约过了几十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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