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秋穗一路有南风瑾庇护,她遇到什么事都能保持善良,自己呢?自己由谁来庇护,自己能一直保持善良吗?
纯粹想起自己对叶简的负面想法,心里暗暗消沉下去。
而那次落水时看到的模糊影子,也终究只是个影子,同心底的疑虑一样模糊。
纯粹甚至已经习惯了叶简的存在,餐桌上他们的位置是相邻的,有几次叶简有事没能在家吃饭,纯粹还觉得身边好似空旷许多。
与此同时,刘淇奥正在纯粹的生活中逐渐淡去,他对纯粹来说是雾似的若即若离的存在,纯粹又极敏感,再也不会主动联系,一来二去两人之间竟好似陌生人一样了。
至于韩维和…
很多年后,纯粹回忆起这一生,觉得对不住许多人,其中尤其对不住韩维和。
这个时候的纯粹满是逃避心理,她从来算不得坚强,姥爷病倒、小舅舅也不在身边、认清刘淇奥无法依靠之后,她就常有些茫然,这个时候,她感谢有韩维和。
韩维和从初一开始教她学滑板,可直到现在她也学不会——倒不如说不想学会。她喜欢小心翼翼踩着滑板,然后手被韩维和牢牢牵住的感觉,她知道自己不会跌倒,因为韩维和总会及时抱住她,她也知道——隐约察觉到——因着大人之间的一些事情,韩维和家里似乎有废除他们之间婚约的打算,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三天两头把韩维和关起来,或者送出去。
她曾经试图提起这件事,然后被韩维和硬邦邦地打断了。
“没有的事,别听他们瞎扯淡。”韩维和轻松地这样说,喉结却在某一瞬紧张地一颤。“天王老子来了,也挡不住老子喜欢谁,就这样。”
好吧,就这样,这可是你说的。纯粹在心里默默地想,别怪我,韩维和,我现在只有你了。
他们有时候在琴房里依偎,有时候在空教室接吻——韩维和比她还了解自己的学校,总知道有哪些教室还没约出去,他们带着笔电和点心,还有两颗躁动的心,慢慢说着有的没的,往往是韩维和先开始,无论熟悉到什么程度,纯粹始终觉得他的气息带有侵略性。
朦胧的性意识开始觉醒,欲望往往令人沉沦,它让人在享受快(审核求过)感时暂时忘却不快,于是纯粹常常流连在唇瓣相触时。她也有点坏心眼,会故意轻轻偏头让他吻错地方,有时候是脸颊,有时候是嘴角,直到韩维和耐心丧尽,扳住下巴轻咬她一口才罢休。
那个时候往往是傍晚,夕阳余晖无限拉长,或者下着连绵的雨。
韩维和舔舔嘴唇,讶异道:“你这唇膏还是甜的?”
“不知道,人家都涂在嘴巴上,谁会尝味道?”
韩维和舌尖抵在牙齿上,总觉得有些甜软尚未散去,又见纯粹开始收拾东西,随手轻轻拽一拽扫过他手背的头发,磨蹭道:“再来一次吧……”
纯粹脸红着推开他:“司机已经到了,太晚回去,陆妈又要唠叨……”
韩维和这才不情不愿地陪她走到校门口,看着她上车才晃悠回家。
刚进厅恰好看见叶简准备上楼,两人略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叶良辰早早在手机上轰炸,叫她回来之后到房间来,说有很重要的事情。
纯粹放下书包又到良辰房间去,问:“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叶良辰将刚刚吃完的棒棒糖棍儿往垃圾桶里一甩,勾勾手指道:“过来,给你看个东西。”
纯粹依言坐过去,叶良辰撸起袖子,白生生的手臂上赫然印着一头狮子。画风十分凌厉,不得不说,纯粹很喜欢。
可一码归一码,纯粹劝道:“纹身贴对皮肤不好,还是少玩这些东西。”
叶良辰扯过她的手在纹身上一掠,纯粹没感觉到纹身贴那种一样的粗糙感。
“你……”纯粹瞪大了眼:“你…什么时候弄的?”
“图是我设计的,纹也是自己纹的,厉不厉害?”叶良辰得意洋洋道:“挑个时间,挑个图案,也给你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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