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最后一块迅速坍圮,难过成无人可靠近的火球,一个劲的滋滋燃烧着。
再开口的声音像是褪去了所有的情绪,许苑平静地:“顾亦铭,可不可以先把我送去医院,我刚刚吃了那个药,医生说很危险,需要在医院观察”
“回医院?”
顾亦铭总算明白了许苑为什么和自己长篇大论说了这么多,原来是又在耍小心思,想离开这里,离开自己的身边,去外面招蜂引蝶。
顾亦铭的眉宇间多了几分冷意:“你又想勾搭哪个医生?许苑你真是没完没了了!”
他踢了踢少年的肚子,“我看你现在挺好的,好好在这里待着,哪儿也不许去!”
说完顾亦铭头也不回的走了,地下室再次回归了寂静。
寂静地可以数出心脏皲裂的声音,许苑捂着眼睛,再也忍不住的痛苦出声,他把自己的心口抓得鲜血淋漓,一遍一遍地喊着:“对不起”
十八岁的许苑,对不起
二十一岁的许苑,对不起
往后余生的许苑,对不起
终是,什么都留不住了啊
顾亦铭在婚礼的前两天把李子沫接了回来。
oga看样子是真的在宴会那天被吓到了,平常总是眉飞色舞的眼睛现在却时不时流露出阴郁,原本被顾亦铭养得圆润的脸蛋肉眼可见的瘦出了尖下巴。
顾亦铭不免为自己宴会那天的冲动离场感到愧疚。
顾亦铭心疼的自己oga,空闲的时间几乎都在用在了李子沫的身上。
而被他关进地下室的许苑,就跟被忘在地下室的那些旧物一样,没了使用价值,在暗无天日的等待里,一点一点的变老,变旧,最后彻底沦为没人要的垃圾
结婚时间是李子沫花钱请风水大师千挑万选出来的,现在看来的确是个好日子。
一大早晨阳就展露金光,朝霞将云彩剪成展翅而飞的鹏鸟,金光伴着火羽明亮地蔓延至千里之外
这场婚礼虽不算盛大,但是来参加的宾客都是和顾亦铭有深交的合作伙伴,以及a城的上流贵族,和李子沫生日宴的那些虾兵蟹将压根本就不在一个平面。
李子沫的脸上终于恢复了笑意,他穿着特别定制的白色礼服,贴身的剪裁衬出oga纤长的身型,圆鼓鼓的小肚子挺出骄傲的弧线,俨然成了一种身份的象征。
进来的宾客们纷纷向顾亦铭道喜,恭贺他快要做爸爸了。
顾亦铭看向自己oga的眼神越发柔和,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揉了揉李子沫的软发,有多欣慰似的将oga往自己怀里拢了拢,低头在oga的耳边小声说了句:“辛苦你和宝宝了”
现场峻宇雕墙,珠翠罗绮,没人察觉oga容光焕发的面色下面,藏着一丝不安。
迎完宾客,进入正厅之前,安助理拿着手机凑到顾亦铭的面前:“顾总,别墅的管家打了几个电话过来,有急事的样子,请您回电”
顾亦铭正要接过手机,一旁的李子沫拉了拉他的手,柔声道:“顾哥,宣誓快开始了”
顾亦铭将手机放回到助理手里,也没当一回事,“结束再说。”
到了新人宣誓的环节,轻快的婚礼进行曲戛然而止于神父的到来,现场安静到呼吸可闻。
李子沫和顾亦铭相对而站,男人太高,李子沫需要仰着头才能看和男人对视。
头顶的灯光聚拢在顾亦铭的身上,就像是一副浓重墨彩的画,锋利又倨傲的鼻梁骨,深邃又浓郁的眉眼,明明是薄情的一个人,却偏生了万千少o梦想中的脸
李子沫兴奋的眼眶都烧起来了,不论如何他还是嫁给了自己最爱的人,他始终是那个赢家。
神父宣读誓词的语调像在唱忠贞不二的祷告诗:“李子沫先生,你愿意和顾亦铭先生结为夫夫,谨遵结婚誓词,无论贫穷与富裕,疾病和健康,你都愿意不离不弃,永远支持他,爱护他,与他携手共创美满家庭?”
李子沫眼含热泪,坚定道:“我愿意。”
“那么顾亦铭先生,你是否愿意接纳李子沫先生为你的oga,从此保护他,爱护他,直至生命尽头?”
顾亦铭低头看着自己的oga,突然的,他在oga红通通的眸子里看到另一双眼睛,悲伤的,潮湿的。
不知为什么,他心脏像被谁攥紧在手里,疼得他喘不过起来。
现场一片诡异的沉默,直到李子沫拉住男人的手,不动声色地放在了自己的孕肚上,顾亦铭这才回过了神。
他吸了口气,肯定道:“当然愿意。”
“那么请夫夫双方交换戒指。”
戒指盒在顾亦铭的掌心打开,手工痕迹明显的小鼓棒钻戒在婚礼的灯光下流光溢彩
顾亦铭不合时宜的响起佛罗伦萨的那个傍晚:
许苑站在古老教堂前,晚霞和落日一起印在少年满是骄傲的眸子里,少年拉住他的手,将鼓棒戒指小心地套在他的无名指上,声音雀跃的像只鸟儿:“哥哥,套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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