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带着占有欲的宣告,就像自然界里的雄狮天然有领地意识,他好像再上前一步,对方就会像野兽一样将他撕成碎片。
现在想来,初见时的敌意并不是空穴来风。
陆景辞识趣地假装没看见,而这两人也没把他当回事。岑烟盯着晏然川看,犹豫着要不要给他一巴掌,听见他垂眼淡淡地问,“酒醒了吗?”
她笑了,没醒酒的分明是他。
“疯子。”
“疯子?”他重复着她的话,抬手揉上她娇嫩欲滴的唇瓣,指腹轻轻用力,话语里却带着轻描淡写,“喝多了亲错人了而已,我疯了吗?”
很多年前她趁着酒意吻了他以后,也是这么说的。
岑烟没想到他会用自己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呛自己,原本脑海里有那么多想要骂他的话就这样一句都说不出口。倘若她现在骂她任何一句,和骂当初的自己没有区别。
“那就当从前的事扯平了。”岑烟看起来很洒脱,似乎并不在意被谁亲了一口,这个人是晏然川也好,是陆景辞也罢,并没有什么区别。
晏然川深深看了她一眼,眼底挂上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
原来这种事,也能扯平么?
他想说什么,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原本这地儿就不是什么私密的场合,这会儿已经有不少视线落在他们身上,好奇他们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岑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了包厢。
宋生想带她去隔壁包厢跟投资方敬个酒,岑烟头疼欲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宋导,你酒杯都拿不稳了,你就不怕我又做什么出格的事?”
宋生想怕什么,反正晏然川在谁敢说什么。
只是他见岑烟似乎是真的难受,于是也没强迫。岑烟坐在座位上昏昏沉沉,旁边突然递过来一杯水,陆景辞贴心地说,“喝吧。”
她泛着粉色的手指没碰那杯水,而是偏过脸几乎要跟他碰着,女人声音很轻,“你刚刚都看见了?”
陆景辞犹豫了两秒钟,觉得自己这时候说没看见好像有点侮辱对方的智商,“嗯。”
岑烟支着腮帮看他,眼神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那你要帮我保密哦,否则小心我杀人灭口。”
陆景辞当了真,当即咽了口唾沫。
还没说出那个“好”字,却见岑烟突然笑了起来,似乎是笑他的傻里傻气,她有些支撑不住了,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陆景辞不知道为什么胸口跳得很快,他有些病态地回想起今天女人被亲吻的画面,只觉得更加口干舌燥。明明知道她好像属于别人,可有什么就是脱了轨。
岑烟也不记得后来是怎么被送回酒店,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个彻底,昨天发生的所有事都像梦境一样虚幻不真实。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个梦。
晏然川亲她?疯子。
他怎么会亲她?而且还不是浅尝辄止。
岑烟站在镜子前刷牙,牙膏里的樱花味在口腔里散开,她吐出白色泡沫后又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很久。
唇齿间好像还残留着暧昧的味道,她突然觉得自己好陌生,她怎么会心跳得那么快呢。
洗漱完,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岑烟接起,听到纪聆雪的声音后一键切换温柔人格跟对方问好,纪聆雪一边插花一边跟她说,“阿烟,马上就是新年了,今年在我们家过年吧。”
她怔了一下,翻开手机上的日历一看才发现,除夕原来已经这么近了。
岑烟这几年忙着工作基本上没有假期,年要么在剧组过要么在录制节目,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不记得过年到底是什么殪崋感觉。
想到晏然川她想拒绝,纪聆雪开口,“你这孩子在国内也没人照顾,阿姨就想邀请你到家里过个年,你舍得不来吗?”
岑烟愣了一下,她父亲在国外生活,现在纪聆雪也算是她唯一的亲人了。面对纪聆雪的热情,岑烟突然有些愧疚,这些年没怎么联系她,可长辈对她的好就好像是无条件的一样,“到时候我会去的,阿姨。”
“那就好。”
岑烟今年没参加任何拍摄,沈乔给她空出时间好好休息,这也就方便岑烟好好去晏家过个年。
她开车到的晏家,到了后将后备箱里的礼物全都拿了出来,纪聆雪一看她这把超市都搬过来的架势,立马看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善意的责怪,“来就来,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我们家还缺啊。”
岑烟拿出最后一件,是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这是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这个跟其他东西不一样,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纪聆雪开心地接过,“好,阿姨收下了。”
拿到屋子里以后纪聆雪就直接拆开了,是一幅著名画家的画,市场价不便宜。纪聆雪有收藏油画的喜好,当即让人挂在书房合适的地方。
“阿姨也要送你一件礼物。”纪聆雪拿出早就包装好的礼物盒递给她,“打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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