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腹位置,不停地按压。
隔着湿漉漉的衣袍,他能清晰感受到对方掌心传递而来的温度与力量。
这会儿碰他的,是个女人。
还是个被马蜂追着,把他撞进河里的疯女人。
奇怪的是,他一向最厌恶旁人的碰触,此刻这疯女人对他又亲又摸,他却……并不反感?
在这怪力疯女人压断他肋骨之前,萧景廷喉中闷哼一声,缓缓睁眼:“咳……”
“你醒了!”
陆知晚难掩欣喜盯着他:“太好了,你刚才半天没反应,真是吓死我了。”
萧景廷仰躺在地上,黑眸眯了眯,这才看清这疯女人的模样。
乌黑长发凌乱披散,与她身上浅色衣裙紧贴着纤娜的身躯,额前几绺碎发还“滴答”落着水,水滴晶莹,衬着一张清艳的苍白脸庞,犹如志怪故事里勾人魂魄的水鬼。
只是这水鬼的目光是与她容貌完全不符的明亮与热忱。
很奇怪的女人。
平静视线下移,落在那两只仍搭在他胸前的手上,萧景廷浓眉蹙起:“拿开。”
陆知晚微怔,对上男人看不出情绪的狭长黑眸,心头一凛。
差点忘了这不是什么路人帅哥,而是主宰生杀大权,一声令下就能把她剐成羊肉卷的封建帝王。
“是是是,这就拿开。”她忙收回手,悻悻解释:“陛下别误会,我绝不是有意冒犯你,方才你溺水昏迷,人事不省,我是在救你。”
救人需要嘴对嘴?
萧景廷看着这个厚颜无耻的女人:“这么说,朕还要多谢你?”
陆知晚连连摆手:“不敢不敢。”
是她先把他撞下池子,他不找她算账就是大人大量,谢天谢地,她哪还敢邀功。
“刚才一群马蜂追着我跑,我急着奔逃,没发现您会在这,一时不慎脚滑,才将您撞进了池子里。陛下,我知错了,还请您慈悲恕罪……”
“你是哪个宫的,竟敢在朕面前以我自称。”
萧景廷撑身坐起,拧着衣袖的水:“入宫之前,没人教你礼数?”
陆知晚心下懊恼,连忙改口:“小的…嫔妾是流霞轩的才人陆氏,入宫前学过礼数的,只是才将落水,脑子还有些糊涂,失了规矩,还请陛下恕罪。”
“才人陆氏?”
萧景廷若有所思瞥了她一眼:“没想到朕的后宫还有你这样的人才。”
陆知晚:“……”
这是在夸她,还是在骂她?
“嫔妾也没想到会在这遇见陛下,若是知道,嫔妾就是被那群马蜂蛰得满头包,也绝不会将陛下撞进河中,害得陛下受惊……”
说到这,她眼中似泛泪意,语气也充满自责与悔恨:“幸好陛下是真龙天子,得上天庇佑,平安无事,若是陛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嫔妾真是万死难辞其咎。陛下现在感觉如何,可还有哪儿不适?”
萧景廷看着她莹润乌眸里闪动的泪光,眯了眯眼。
刚要开口,一阵风吹来。
虽已是四月天,湿衣服贴在身上仍叫人不适。
陆知晚也被吹得打了个寒战,却不敢表露太多,只无比体贴对皇帝道:“陛下,起风了,湿衣服穿着容易着风寒,您不如先回宫里,换身干净衣袍,再找太医看看?”
萧景廷也不喜这般狼狈模样,正要起身,一双手伸到他面前:“您慢些,嫔妾扶您。”
萧景廷几乎本能地往旁偏去,精准避开。
本想讨好大佬的陆知晚双手尴尬僵在空中,待觑见皇帝拧起的浓眉,不由腹诽,好心扶你还不乐意,当谁稀罕碰你啊?
不过他这般讨厌别人碰他,是洁癖?还是真的不喜女色,是个断袖?
胡思乱想之际,萧景廷已然掸袖起身。
陆知晚也从地上爬起来,站直之后,她才直观意识到眼前之人不仅体格健壮,个子也高。
瞧这身量,起码一米八五?不愧是皇帝,营养就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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