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珍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脚步慌乱,过道回音,外面乌云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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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姜执宜的位置没有人。
黑板上的粉尘簌簌落灰,李丝菱心不在焉的按着自动笔,拧眉往后看。
姜执宜的桌子上摞着几本书,两支笔靠在旁边,上午十点的光透过窗帘折在桌子上,和那天走的时候一样。
但她给姜执宜发的消息一条也没回,李丝菱有点担心。
教室里的人神态各异,显然还有人比她更烦,慈好昨天闹了笑话今天气压很低,没人想碰麻烦都绕着走,要讨论也是背后讨论。
下课的教室吵吵闹闹,李丝菱躬着身藏在桌底下给姜执宜发消息,手指在触着字母,刚打出一句话,忽然一股力道猛地冲向她的桌子。
李丝菱诧异抬头,两个男生扭作一团打闹着冲她点头:”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
过道就这么窄,李丝菱也没多想,扶正桌子继续发消息。
但刚刚撞击那声挺大,慈好啧了声看过来,目光不知怎么就落在了姜执宜的桌子上,她想起昨天受到的屈辱,如果不是因为去找姜执宜
慈好起身走到靠窗的一排。
她站在姜执宜位置旁边,睨着眼翻动姜执宜的课本笔记。李丝菱这个时候还没发现,等身后传来刺耳的撞击声时,已经晚了。
慈好捕捉到李丝菱看过来的目光,朝她挑衅的笑了下。
就像是知道她此时的所作所为一定可以通过李丝菱的口回放给姜执宜一样。
周围好像比之前安静一点了,一双双视线都盯着热闹。
姜执宜的桌子斜出过道,慈好说谎不眨眼:“昨天忘听课了,借她的笔记用下没问题吧。”
当然没人在意,除了李丝菱。
她用力的指尖泛白,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慈好把姜执宜位置上的书都拿走了,就在她要转身的时候,余光忽然看到瞥到一个熟悉的字母z。
金属光泽泛冷,倒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
走出一步的脚又顿住,慈好看见姜执宜书桌抽屉里掉出来的一角校服,一愣,顺着抽了出来。
姜执宜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已黑,对面红灯还有三十一秒。
她食指拎着一个塑料袋子,里面盒子堆叠,凸出来的棱角咯眼。少女身上是白色校服,发丝折在肩颈,她心思看起来不在这里,目光低垂落在沾着口香糖的沥青路上,情绪淡的像看不清的水墨画。
姜南珍的病又重了,医生的话不断在耳边循环。路边声音吵闹,此起彼伏,一股冒着热气的闷香味迎风飘来,小贩的声音费力叫喊,车鸣笛声接着响起,姜执宜回神的抬头,扫了眼变成一的数字,迈开步子。
医院附近的物价比别处贵,姜执宜绕了点距离给姜南珍买好饭才回家,还要想想钱的事情。
姜执宜回到家给手机充上电才看到李丝菱给她发了很多消息,从昨晚送姜南珍去医院之后她手机就关机了,从上往下滑一条条读完,最后一条和之前隔了很久,是六点四十:【小宜,你明天来吗。】
姜执宜脸色一变,敏锐的察觉到她语气的不对:【她们欺负你了?】
李丝菱没回。
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到家,姜执宜直接拨了电话。
嘟嘟几声后,就是冰冷的忙音,重重的砸在她心上。
她心跳忽然快起来,不敢去想那个最坏的念头。
姜执宜想起她曾经也以为有人可以阻止这场暴力,或者是老师,或者是同学。
她们关系撕破的导火索是一场月考,慈好的位置恰好在姜执宜后面,慈好本来就看姜执宜不顺眼,但念着她成绩还可以的份上,勉为其难的踢了踢她凳子:“身子让开,答案给我。”
姜执宜没回,慈好就在一直踹她凳子。
那时姜执宜最后两个大题还没做完,耐心不是很多,加上之前慈好也有过很多讽刺排挤的小动作,便直接喊了老师。监考老师过来把慈好训了一番,还让她去前面做。
姜执宜以为这件事是结束,却是一切的开始。
慈好有了光明正大讨厌她的理由,可姜执宜从来没想到她会动手到李丝菱身上。那天她找到李丝菱时天完全黑了,李丝菱脸上错落着几个巴掌印,衣服凌乱的倒在地上,哭得特别厉害。
姜执宜忍不住发颤:“这件事和李丝菱有什么关系?”
慈好马上反驳:“那我也没打你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爱管闲事啊,要不你来替咯。”
李丝菱和姜执宜不一样,她家庭和睦父母疼爱,但慈好依然不怕,只要她不承认,这件事就只能算普通摩擦:“有本事你就叫学校开除我。”
“没本事还敢告老师的话——”她敛了笑容弹掉烟灰,从车上走下来:“咱们就看看谁能玩死谁。”
树林里的脚步窸窸窣窣,她们脸上的表情像是在看最不值钱的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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