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崖说:“必须去。你做好准备。”
“准备你个头!敢逼我,我回娘家去!”
“怎么回?让我送你?”
陈茹一股气顿时不上不下的,指向门,“出去,别在这碍眼。”
母子吵架,黄芩想劝又不知道该怎么劝,看女儿,她却淡定得很。
“不是吵架,拌拌嘴而已。”
黄芩就放心了。
陈茹是真的铁了心不肯去,还让朱茱跟陈青崖说别逼她了。
“我都几岁人了,还晕车,去那么远,一条命去半条啊。”陈茹佯作生无可恋地捂胸口。
朱茱轻声安抚:“我会准备几个小方法,妈在车上可以一一试,可能就不晕车了。”
陈茹头疼,“我啊,早晚要被你们折腾坏了。”
朱茱微笑:“怎么会呢,我们也是为了妈好。”
陈茹:……
陈青崖这一去,最少又得两天才能回来,工作上的事不得不提前安排。
灯具厂那边并不难,洪军一向信任他。
皮带厂的老板就有点滑头,很容易在背地里搞小动作。不过对于皮带头,他们已经可有可无,没那么看重了。
手工的安排完,还剩下朱茱。
有黄芩和朱杨作陪,她在家中没什么问题。但陈青崖担心她会不会有小情绪。
出发的前一晚,他注意着朱茱的脸色。
朱茱被他盯得奇怪,上下看了看自己,“我怎么了吗?”
“我要走两天,可能两天还回不来。”
“我知道啊。咋了?你想直接不回来了?”朱茱一脸难以置信地退了几步,语气夸张:“你要抛妻弃子?”
陈青崖:……
他被她逗笑,抬起手,示意她过来。
朱茱走向他,到了跟前,被他拉着坐到他大腿上。
她摸摸他脑袋,“放心去吧,不用担心我。”
陈青崖声色低落:“如果再次检查了,还是没问题……”
“说明没找对办法。”
“嗯。”
朱茱捧起他的脸,“不要皱眉啦。笑一笑嘛。”
陈青崖扯出一个笑容。
朱茱在他唇角印下一个吻,“明天要早起,得睡了。”
翌日。
陈青崖和陈茹朦朦胧胧的晨曦中出发。
朱茱回去补觉,再醒来,罗文镇来了。
他不知道哪儿得到的消息,知道陈茹的脚伤加重。
朱茱说:“青崖带她去g市了。”
罗文镇:“以前不是去过吗?”
“那时候还有一些没查,这次准备全部检查一遍。”
罗文镇叹息。默默祈祷她身体康健,有什么苦痛,就让他来吧。
朱茱挠了挠脸,不大好意思问:“罗霜呢?她怎么样了?”
并不是关心她,纯粹是八卦。
罗文镇往这边来,她知道吗。
罗文镇:“她走了。”
“啊?”
“说要出去打工。”
罗霜脾气倔,听不进任何人的话,哪怕后面知道了别人对她说的是有道理的,她也不低头。
她这样的脾性,也让罗文镇头疼。
朱茱就没问了。
罗文镇第二天又来,但陈青崖和陈茹还没回。
第三天下午,门口才出现他们的身影。
两人的状态都不算好,不知道是坐车累的还是怎样。
在家中瞧见罗文镇,陈茹不由得皱眉,但没精力去搭理,回房休息了。
罗文镇跟了几步,想到她疲惫的面色,还是没去惹她心烦,转而去找陈青崖。
“怎么样了?”
“说在背部看到了阴影。”
罗文镇如遭雷击,惊道:“肺部吗?”
陈青崖摇头。
“是不是啊??”罗文镇追问。
“她不肯进一步检查。”
“那,那怎么行。”
当然不行。
可陈茹犟起来谁也拿她没办法。
罗文镇说:“我去跟她说一说。”
陈青崖拦住他,“她不想见你。”
“我就站在门口,跟她说上几句。”
陈茹躺在床上,望着屋顶,不自觉地叹出一口气。
她年轻时觉得自己命苦,后来孩子长大了,就不这么想了。可现在,她觉得自己的命不是很顺利。
她不是很懂医学上的,但也知道,自己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得癌了。
凡是她知道的、得了这类病的,没有一个能活得长久。也没有几个家庭,能承担起这样一位病人。
她现在越来越痛,是不是代表她的一生要走完了。
陈茹不是很舍得,她还没看到儿子的孩子出生,又感到满足,幸好儿子已经成家立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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