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薇的嫁妆,算上沈氏的,以及乔峥额外准备的,多得能装满一个车队,更别提男方的聘礼,也得抬一部分回去。
“放心,我马车都租好了,等下就到。”乔弼说。
罗永年看了一眼后院以及池子里红压压的一片,心道这得多少马车?几十辆吧!知道的说他姐是成亲,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搬厂呢!
……
不多时,十全妇人上门了,一进门,便是满口的吉利话,逗得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活络了起来。
望舒与景云去了乔峥的屋子。
十全妇人是四夫人的娘家亲戚,夫妻和睦,儿女双全,身体强健,是个有福之人,又恰巧住京城,便被四夫人请来了。
“这新娘子俊呀。”十全妇人由衷地笑着说。
四夫人就道:“咱家最漂亮的姑娘了。”
十全妇人不可置否:“那可不?比你的嘉儿还美上三分呢!”
乔嘉,四夫人与乔弼的长女,年方十三,与娘家表兄订了亲,前段日子四夫人的娘亲重病,让几个孩子前去探望,路途遥远,没赶上乔薇的大婚。
四夫人打趣道:“我嘉儿是没长开呢,等长开了,定与她姐姐一样貌美。”
一屋子人全都笑了。
“按辈分,你该叫姨婆。”四夫人对乔薇道。
乔薇笑着唤了声姨婆,十全妇人高兴地应了一声,走上拔步床的地板,站在乔薇身后,为乔薇梳起了头。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有尾,富富贵贵。”【注1】
她声音轻轻柔柔,听得乔薇的心都变得柔软。
就在此时,外头响起了打快板的声音:“人讲做人三摆喜,第一着是大婚时,新郎新娘相合意,鸳鸯水鸭成一池。新娘捧茶手春春,良时吉日来合婚,入门代代多富贵,后日百子与千孙。来饮新娘一杯茶,呼汝二年生三个,一个手里抱,二个土脚爬!”【注2】
乔薇好奇地走到窗边,推开窗子往外一瞧,就见一个衣着朴素,头上缠了一根红丝带的男人,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打着快板,笑容满面地说唱。
罗大娘慌慌忙忙地跑了出去,拿了一小吊铜板给他。
他接过铜板,又开始打快板。
罗大娘又给了他一串。
他还打。
罗大娘都气笑了,直接掏了一个银裸子:“这样可以了吧?”
那人笑眯眯地接过,对罗大娘道了声谢,又对趴在窗台朝外张望的乔薇鞠了个蹩脚的躬。
乔薇笑了。
真有意思啊,现在还能看到走街串巷打快板的艺人。
她依稀记得小时候,每逢过年便有舞狮子的、打快板的,挨家挨户地“串门”,有钱的给钱,没钱的给米,长大后看不着了,但其实她还挺想的。
今儿饱了一回眼福,算是没白大婚一场!
四夫人将乔薇“捞”了进来,关上窗子:“你这丫头!都要大婚了,怎可叫外男瞧了去?”
乔薇坐下:“好玩儿。”
之后又来了两个打快板的,没第一个打得好,罗大娘都一一给了打发钱。
舞狮子的也来了一波,铜锣敲得锵锵响。
到后面,他们自己请的戏班子来了,把那些声音盖住了,乔薇就不知是不是又来过什么舞龙的了。
十全妇人拿了细线给乔薇开脸。
开脸又称开面、绞面、绞脸,说白了,就是用线把脸上的汗毛去了,开脸时脸上会出现三条线,又称弹三线。
十全妇人将线头的一端咬在嘴里,另一端系在左手的食指上,右手绕了一下,怎么绕的乔薇没看明白,总之就开始在她脸上绞了。
她余光依稀能看见姨婆的大拇指与食指,一张一合,每合一次,汗毛就被绞掉一些。
不知是姨婆的手法太快太准,还是乔薇本身没有多少汗毛,总之,不怎么疼。
另一边,珠儿从姨婆的荷包里顺了一条线,学着姨婆的手势,在自己的脸上绞了绞。
她是猴啊,满脸都是猴毛,这一绞还得了?
“吱——”
小臭猴子疼得浑身的猴毛都炸了!
……
开了脸,十全妇人用柳叶泡的水给乔薇洁了面,又敷了一层薄薄的雪花膏,而后,开始给乔薇上妆。
原来古代也是有粉的,不过大多是用米粉做的,粗糙,粘性差,容易脱妆,十全妇人带来的妆粉显然没有这样的隐患,涂抹在肌肤上,贴合又自然。
“这是什么粉?”乔薇好奇地问。
十全妇人道:“胡粉,白铅和珍珠粉做的,你平时别擦这种粉,擦多了不好,擦一日倒是无妨。”
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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