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似的往容记送,一个五两,一百个就是五百两,当初为讨姬老夫人欢心,大小姐几乎三两天一罐,也不知赔进去多少银子。
倘若这桩亲事成了倒也罢了,偏偏被丞相大人搅黄了,谁心里咽的下这口气?
眼下,再得知是被骗了,心里那股火就烧得更旺了。
徐氏的五脏六腑都被这股肝火灼烧着,耳畔仿佛能听见嘶嘶作响的声音,她生生将帕子掐出了一个洞来:“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林妈妈道:“夫人你冷静,这是她的地盘,若是叫她发现咱们可就不妙了。”
徐氏恼怒,这个大乔氏,跟她那个不要脸的娘一样,生来就克他们的,从前沈氏在世时,把他们压得不敢动弹,如今沈氏没了,沈氏的女儿又来祸害她女儿!
天下父母心,她宁可自己吃尽苦头,也不想女儿受半点委屈。
“臭丫头别以为我治不了你!”
徐氏不是个衝动的人,只不过这段日子所有事情累积在心里,一直没能发泄出来,松花蛋的事成了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对大乔氏再也无可忍让了。
林妈妈劝道:“夫人,咱们说好了只是来瞧瞧她是不是跟许世杰说的一样,可不是来找她麻烦的,她生了胤王的孩子,咱们与她对抗,没好果子吃。”
徐氏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她咽不下这口气啊!她女儿被大乔氏害惨了,她的丞相女婿被大乔氏抢走了,还有她的灵芝堂,也在被抢走的路上,每每想起这些,她的心都在滴血!
更滴血的是,她拿大乔氏完全没有办法!
姬婉如今不肯见她,姬老夫人又见不着她,她求路无门,只能眼睁睁看着大乔氏一天天地壮大起来?
谁能明白她内心的不甘?
或许是老天爷终于听见徐氏的呼唤了,就在徐氏几乎被迫认命的时候,一辆奢华精致的马车缓缓停在了容记门口,随行的一共六名护卫,个个都威武强壮,可见车内之人身份尊贵。
“祖母,我下去买点松花蛋,顺便给子书带一份卤虾,您要不也进去随便吃点儿吧?不去吗?那成,您在马车上等我,我很快就回。”
姬婉下了马车。
林妈妈猛地抓住徐氏的手:“夫人!您瞧!是世子夫人!”
徐氏微微蹙眉,姬婉?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样子,不是从京城的方向来的,倒像是去了什么别的地方,正要赶回京城。
那辆马车似乎是丞相府的马车。
姬婉早已嫁人,出行该乘坐国公府的马车才对,怎么会坐娘家的马车呢?
就在徐氏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一个身穿酱色褙子的、上了年纪的妈妈从马车内下来了:“荣妈妈?”
林妈妈没听过这个名字:“您认识吗?”
“她来过府里一次,你出去采买了,没见着她,她是姬老夫人的贴身仆妇,有她在,老夫人想必也在。”徐氏站了起来。
林妈妈微微一怔:“夫人,你要做什么?”
徐氏冷哼一声:“给我女儿讨回公道!”
姬老夫人赶了两天路,身子累乏,马车都不想下,就那么歪在软塌上,闭目养神,突然,她听到了一阵喧哗声。
“什么人?”
“是我,恩伯府的徐氏,我想见见老夫人,我有话对老夫人说。”
姬老夫人拧了拧花白的眉毛:“让她过来。”
侍卫抽回了拦住徐氏去路的手,徐氏踩着脚凳上了马车,一进车厢,二话不说先深深地行了一礼。
姬老夫人疲倦地摆手:“这些虚礼就免了,冥修与溪儿的事婉婉都告诉我了,是冥修做得不对,不该擅作主张把亲事给退了。但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办法,冥修下定决心要做的事,谁都改变不了,我在这儿代冥修给你赔个不是了。”
徐氏伤心地说道:“老夫人,我找您不是为了替溪儿打抱不平,溪儿自幼不长在我身边,性子多少被那群下人惯得骄纵了些,这次她犯了错,把无辜之人害入大牢,她没资格再嫁入丞相府,大人取消与她的婚约也在情理之中。我没教导好女儿,给大人、给老夫人添麻烦了,该赔不是的是我。”
姬老夫人叹了口气:“难得你这么通情达理,溪儿那孩子,是个极好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她又还小,不懂事也属正常,就为这个便退了她的亲,到底是冥修过分了。”
讲客套话,徐氏是讲不赢姬老夫人的,姬老夫人要没点本事,怎么镇得住一个公主儿媳?
姬老夫人又道:“话说开了就好,咱们两家日后还是多走动,溪儿的婚事,我也会帮忙看着,不会委屈了溪儿的。”
真的不委屈我女儿,就让你孙子把我女儿娶进门了,婚约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没有那纸婚书,你还不是一样能够决定丞相的亲事?说白了,你是瞧不上我女儿了!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姬婉给老夫人上了眼药。
不过姬婉隻离间老夫人与溪儿的关系,却没再给丞相四处张罗亲事,真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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