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仁刚跑出一步,云欢便出手如电,一把扯住了他的腰带。等他回头,更是手脚快过大脑,提起他就往后扔,连禁言术也一并丢上去。
于伯至今都还没放出来,她可不能也惹大人生气,她是绝对绝对受不了被关在剑里的!
傅怀仁狼狈地从地上爬起,张着嘴无声反抗,可云欢瞧也不瞧,拳头一捏,又生生将他砸了下去。
冬日的夜晚总是不经意就悄然而至,怀仁走在陌生的街道里,脚步虚浮。
他无数次想过离开千山殿的情景。
是的,他从来就不喜欢千山殿。他也不喜欢修仙。这和天赋无关,他只是单纯地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追求那些虚无的大道上,他喜欢的是眼前这些充满烟火气又热闹的平凡生活。
但是这会儿,他曾经梦寐以求的热闹繁华覆上了厚厚的冰雪。
粗鲁的狠丫头,下手真重!怀仁疼得龇牙咧嘴,伸着胳膊揉后颈,待路过桥边的酒水铺子,脚下便走不动了。
一盏盏烛火渐次亮起,身边的酒客换了一波又一波,河道沿岸的灯笼也连绵成线,怀仁抬头还能看见尚未结冰的河水里偶尔飘过一两盏花灯。
明明离上元节还很远,他端着酒杯愣神,对面不知何时便多了位俊秀清瘦的公子哥。
怀仁细细打量,酒意弥漫的眼眸里绽出笑,只是手抖得厉害:啊,是是你,陈陈家公子进城时给我指指路的好人
若是不介意,可以直接称呼我彦明。
好啊,彦明!你喝吗?京都的酒就是不一样,好喝!彦等等,陈陈彦明?这名字好像有点儿熟怀仁皱眉思索,等杯中的酒撒得差不多,他终于想了起来,是是你!陈彦明!
他费力地撑大双眼想要看清陈彦明的相貌:生得这么俊,难怪阿姐喜欢你可是阿姐喜欢你又怎么会和九叔她为什么不继续喜欢你了?喜欢你多好啊,她为什么不喜欢了?是不是你得罪她了?你做了什么?你究竟做了什么让她喜欢上九叔啊!你告诉我如果不是阿姐在,我早就
他还没说完便一头栽倒在桌上,酒坛酒杯摔了一地。
九叔陈彦明轻声念叨着,等家仆付完酒资过来准备扶人,他又想起当初那位姑娘快要哭了的表情。
你不懂,我不能喜欢他!我喜欢你都不能喜欢他!
怀仁是被冻醒的。脑袋还没清醒,几个喷嚏就接二连三地打了出去。
再一看,身下只一层薄薄软毯,连床被子都没有。
一定是云欢那个死丫头!他搓着手臂从榻上爬起,摸了摸案上茶壶,触手冰冷,再环顾四周,除了扑棱棱打着窗格的冷风便什么也没有。
他拉开屋门,一眼对上面前的黑衣,惊叫声险些脱口而出。
大人这就启程,你是走还是不走?
怀仁呆呆看了半晌,认出这是傅九城身边的那位谢浔,低声应道:走阿姐呢?
姑娘已经在车驾里等候。谢浔转身引路,怀仁跟在后面走了没一会儿便看见从车厢窗格里探出脑袋的傅东珠。
她朝他挥手,面上笑容一如既往:怀仁怀仁,你怎么过来了?
怀仁笑:当然是来找九叔的!谁让阿姐你都不带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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