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医生来检查过吗?”
“来过了,说暂时看不出什么。他们之前的手术,也会出现长时间昏迷的案例,所以告诉我说,不用太着急。”
他没把那句,但也同样有一半失败的案例说出来。
joe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就好。你也知道,这样的手术本就是一种技术突破,所以不管是医生,还是病人,我们都要给他们一点时间。”
许奚没回答,又转头看着蒋旻池。
两人有一阵儿没说话,接着joe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你要的东西在这。”
许奚转头伸手去接过来,“谢谢你。”
joe下意识地微微一叹,然后才说:“等他好了,你必须也给我好起来。”
“我会的。”
“他会醒过来的,你放心。”
“我知道。”
许奚总是在别人这样安慰他的时候,回答说他知道。
可是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心里是多么地不确定和害怕。他整夜整夜地盯着天花板,看着那天花板上的影子幻化成各种可怕的形状。
偶尔他好像听到耳边有什么声音在说话,可是仔细一听,又听得不清楚,很不真切。
随着时间越往后,他心里的焦灼和恐慌感就越来越强烈。
他开始变得烦躁,晚上一个人的时候,会听着走廊上偶尔过路的医护人员的脚步声哭。
不是那种很伤心地哭,因为他从心底里没有觉得蒋旻池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只是控制不住似的,眼泪就这样涌出来,绵延不绝地顺着脸颊往下,直到整个枕头都湿漉漉的。
脑子里绷着的弦好像随时会断,但他却不能让它断掉,所以才在万般无奈之下,让joe帮帮他。
蒋旻池已经昏迷五六天了。
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么安静的他,就算刚回去时,蒋旻池对他不理不睬,他也是能感受到他的存在的。
可现在,他的人就在旁边,他却总是觉得他好像不在,因而需要一直盯着他才能确定。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呀?”晚上,他坐在床边跟蒋旻池说话。
“我都等你这么久了,你就舍得让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吗?”
可床上的人却没办法回应他。
“你要是想睡觉,那就好好睡一觉,但是不要睡太久哦。”
许奚握着蒋旻池的手亲了亲,“记得醒过来陪我。”
他真正感受到绝望是在蒋旻池昏迷到第十天的时候。
这个时间,是他们以往的案例中从没有过的。最长的记录是九天。而昏迷九天那个人,是失败案例中的一个。
从第十天开始,许奚整个人就难以控制地烦躁,可他表面上不显。许妈妈是从他一次又一次站起又坐下的动作里,发现异常的。
“小奚,你怎么了?”她小心试探着问。
“没怎么,妈妈,我没怎么。”许奚回答。
可这样的回答,却刚刚好表明了许奚的精神已经快到崩溃的边缘。
他们把他刚带回美国的时候,也是这样。
他会重复着做一样事情,问他,他就说没怎么。
“小奚,你别着急。”妈妈去拉着他,坐在旁边的床上,“你不要着急。”
“妈妈,我没着急。”许奚却只知道回答,眼睛依旧望着蒋旻池那边,“没着急。”
看到这,许妈妈心都提到了半空。那是许奚将要恍惚的前兆。她偷偷地给许爸爸打了电话,说了许奚的情况。
电话那头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应。
“我真是怕他再次崩溃了。”
“不会。”电话那头终于说话了,“他会坚持住的。”
等重新回病房,喃楓她看到许奚又坐回了蒋旻池的病床边去,握着他的手在喃喃自语。
“我现在有点难受,你快醒过来行吗?
蒋旻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都休息了这么久了,你不要赖床了。
我好像有点累,你快醒过来陪陪我。
不要再睡了。”
他说一句,就哽咽一下,偶尔控制不住,眼泪就顺着脸颊流到蒋旻池的手上。
许妈妈看不下去了,出了病房,去找了医生。
“are there any other ways to wake hi up(还有什么其他的方法能让他醒过来吗?)”
医生沉默良久,最后还是只能实话实说:“nowhat we can do is to wait(我们能做的只有等。)”
他们来美国多年,又做着新型技术相关的工作,因此观念便跟神佛之论想去甚远。
可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许妈妈却打了电话给一个朋友。她想知道那朋友口中的那个唐人街上的术士到底在什么地方。
不能说科学的尽头是神学,只是人在极度无助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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