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小栗经不住炸,掉头就跑。
周围几个学生正是热血之时,听得密斯特简一番话,哪里容得了去细想,一把就把要逃走的甘小栗擒下。
“别打我,我什么都没做!”甘小栗高喊。
其中一个学生回过味儿来,说:“他是谁?怎么会在我们队伍里?”
“管他是谁,这俩像是认识,干脆一块儿给……”
“你们要干什么?干什么!哎呀——那里不可以!”
一边的密斯特简听了甘小栗的话,不知为何脸都红了。
两个人被学生们七手八脚地给衣衫除去,仅留着内裤,学生们还用刚刚扒下来的衣服给这二人的手脚捆上。
“放我下来!我只是路过!”甘小栗还在喊。
学生们充耳未闻,几个人同时使劲,开开心心把密斯特简和甘小栗一前一后从一楼走廊的窗户丢了出去。
“对付奸夫,就应该这样?”学生们说到,说着他们风风火火地走了,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把原本真正的诉求抛到了脑后。
两位空穴来风的“奸夫”跌坐在报社建筑外的草丛里,一个举头望明月,一个低头思故乡。好在学生们给他们留了内裤,以便他们守住底线的清白。
甘小栗没想明白这突来的立场变化,他把目光投向摔在自己旁边的密斯特简,对方脸色十分难看,脸上还擦破点皮,手脚并用从地上坐起来,气鼓鼓地看着甘小栗。
密斯特简久居英国,对这边的学生活动一无所知,他白白受了学生莫名其妙一顿羞辱,内心十分恼火,阔少爷脾气一下子就蹿了上来,双脚并做一只,狠狠蹬了甘小栗一脚。
“你干嘛?”
“扯平了!”密斯特简答到。
“我还没怪你呢,汉奸走狗卖国贼!”甘小栗大骂道,若说圣约翰岛上被英国人关着,还需忌惮他几分,现在人在槟榔屿,甘小栗自己能吃能睡能挣钱,怕他个屁。
“谁汉奸谁走狗谁卖国贼?我干什么了?”
“你,你,你……”甘小栗其实也不知道他到底干了什么,“反正我看到你跟英国佬一起,你就是……何况,何况你杀人了!”
啊,又提这茬了。密斯特简内心受到暴击,慌忙辩驳:“我不是,我没有!就算有——也是两码事!”
甘小栗面朝下努力拱起背,一点一点挪动,终于跪坐着支起上半身:“什么两码事?你杀的不是中国人、不是同胞吗?”
密斯忒建语塞:“……可是……”
“可什么是?你就是汉奸走狗卖国贼!两枚硬币收买不了我!”
密斯特简想起来在圣约翰岛上曾经给过他两枚硬币的事,好巧不巧,那两枚先令是贝丝小姐送他的纪念物——一枚是他出生那年的铸币,一枚是贝丝出生那年的铸币,有钱有闲的年轻小姐偏爱搞这一套。所以贝丝小姐发现先令没有了,觉得自己没有得到尊重,对他的热情一下就淡了。
“哪有两先令收买人的!”密斯特简看看甘小栗,见他遍身的新伤旧痕,腰上一条内裤透着几乎发霉的颜色,心情甚是不快,便在肚里搜刮出两个字骂到:“穷鬼!”
甘小栗一听更是暴跳如雷,大声嚷起来:“我吃你家饭啦?沾你家光了?命好一点而已,凭什么骂我!你不劳而获,是社会败类!”正当他还要继续骂下去,远处过来一群人,原来是报社的人见学生退去,一起返了回来。
密斯特简说:“你骂完没有?还嫌不丢脸?快帮我松开!”
“这脸我不要了,今天就要让大家看你笑话!看你这上等人手脚被绑着,在这儿袒胸露背。”
“你!”密斯特简被绑起来的双手几乎送到了甘小栗怀里,“我收回骂你的话成吗?快帮我松开!”
忽地甘小栗仰脸一笑,被反绑的两只手竟然挣脱开了,只因为他手细,学生们捆得又不紧,稍微活动活动手腕能腾出空间,手掌一缩就滑出来了。“帮你?滚蛋!”
“你别走!站住!”
任密斯特简如何喊,甘小栗脚底抹油地跑开了。
待报社人马靠近,只见一个身材修长的半裸男子手脚被绑坐在草丛里,人们还没来得及仔细辨认男子身份之时,听他开口说到:“唔,今天天气真好——”
第19章 简府家事
乔治市的华人圈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很快就能传遍整个圈子。不出半日功夫,发生在报社的事就流传出去,更不乏有好事者将其中桥段进一步加工,撒两把狗血,当这个故事回传给甘小栗之时,它已经兼具男女苟且和龙阳之癖两大元素,将甘小栗惹了个面红耳赤。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甘小栗终于得知密斯特简的大名——简行严,正是乔治市富甲一方的华商简旌之子。
说到这简行严,正如他父亲所言,在英国念了几年书,二十出头的年纪,终日只知游乐享受,大学迟迟不能毕业,眼下欧洲燃起战火,未及烧到英国本土,他一纸书信告知家里,休学离开了欧洲,经过圣约翰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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