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我们去老房子跨年好不好?”
转眼就是今年最后一天了,她们原本的安排是一起去外面吃顿饭,然后回家看跨年晚会。听上去挺无聊的,但是段惊语很期待——贺声失忆前,她们每年都是这样过的,甚至包括段灵生病那年,她们都是一起在医院看的跨年晚会。
段惊语虽然不明白贺声为什么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但还是答应了:“可以呀。”
于是,这样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她们一起出门逛街,吃饭,和路上其他情侣没什么不同。
冬天的日头出得晚又落得早,等她们开车再次回到那片破旧低矮的平房区时,天已经黑透了。
段惊语停好车下来,发现贺声正站在门口,望着对门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见段惊语来了,她收回了视线,跺了跺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人烟稀少,连空气似乎都b城区里的冷得多。
院落里房间很多,这次段惊语带着贺声进了另一间,看起来更大更宽敞,收拾得很g净,墙上还挂着台电视。
贺声终于有机会提出心里的疑惑:“这里,有人打扫吗?”
段惊语熟练地将电视打开:“是呀,我……有空就来。”想段灵的时候,她也回来。
贺声走过来坐下,靠在她边上:“哦。”
零点的钟声快敲响了,窗外竟然升起几簇稀稀拉拉的烟花,还传来间断的鞭pa0声响,段惊语看时间差不多了,拉着贺声将车上的烟花搬到院子里来。s市市区不让放烟花,但在这里没人管,倒是有机会听个响。
“五、四、三……”屋里传来倒计时的声音,段惊语点了烟花后捂着耳朵快速地跑回来,和贺声并肩立着。贺声想起之前跨年的时候,每次都是段惊语去将烟花和鞭pa0的芯子引燃,然后再快速地跑回来,等上几秒,忽明忽灭的火光就会照亮两张灿烂的笑脸。
“段惊语。”倒计时到了最后一秒,周围的鞭pa0声更响了些,但段惊语还是听到了,她放下了捂着耳朵的手,转头看着贺声:“怎么了?”
贺声g了g她有些凉的小指,接着将她脸颊边的碎发拨了拨,露出冻得有些红的脸。“我ai你。”
“什么?”段惊语扯着嗓子,学着贺声以往装作听不见,逗她说好多遍“喜欢姐姐”“想要”时那样。
贺声看着她那双笑得仿佛含着坏水的眼睛就知道她听到了,但还是又重复了一遍:“我ai你——”
寒意和ai意尽数被吞没吻里。
那天,她们说了很多话,也做了很多次ai。
结束后,贺声难得睡了个安稳觉。她做了很长的梦,梦里她和段惊语过了很安稳的一生。
我的故事相当无聊。
我叫贺声,这个世界的声音我只能听到一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另一半被我的名字分去了。
总之,我的左耳是一出生就什么都听不到的。至于右耳的问题,就是后话了。
我的过去说来话长,所以我长话短说。
我妈叫何彗,我爸叫贺骏严。因为我天生的缺陷,他们在我5岁那年又要了一个孩子,也就是我的弟弟贺乾。
贺骏严脾气不好,喝多了就打人,我妈生下贺乾没多久就提出要跟贺骏严离婚。本来贺骏严还不同意,但我妈也不是吃素的,等她手里的酒瓶在贺骏严头上开瓢的时候,他不怂也得怂,只好答应了她。
他俩还端着好家长的架子,问我跟谁,我当时想不能成为我妈的累赘,就选择了贺骏严,贺乾作为“老贺家的根”,自然也是要留在贺家的。
虽然贺骏严不如我妈有本事,跟着他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但我不后悔当初选择留下来待在这片破旧的小平房区,因为我就是在这里遇见了……段惊语。
她是很好的nv孩子,住在我家对门的院子。第一次见面时,她像是刚被人从煤堆里挖出来一样,浑身脏兮兮的,一双眼睛倒是亮晶晶的,忽闪着睫毛叫我姐姐。
看着眼前b我矮半个头的小nv孩,我的第一想法是:弄得这么脏,放在贺骏严家是要挨打的。但我亲眼看着她就那样带着一身尘土扑进一个nv人的怀里,那nv人应该是她的妈妈,丝毫不见嫌弃地将nv儿揽进怀里:“乖乖,又跑去哪里玩了?弄得这么脏,今天的衣服要自己洗哦。”
后来我知道了那个小孩叫段惊语,她的妈妈叫段灵,是s市美院的教授。
再后来,我和段惊语成了好朋友。我耳朵不好,她是第一个在我露出疑惑表情的时候,有耐心再重复一遍问题的小孩。
很幸运的是,我有了跟段灵老师学习的机会,她对我很好,像老师也像母亲。贺骏严知道以后说家里没钱给我学画画,但段灵老师也没收过我的学费,甚至还会买画具给我,包括我上大学,也是她出的学费。
她当时只叫我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说我可以等以后赚了钱再还给她。可还没等我把这笔账还清,接着就欠下了还不起的债——我喜欢上了段惊语。
但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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