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的不可救药。
不过也多亏他今早上这一番话,免得自己以后演起来吃他一个措手不及,误了时机,真就不得不跟他一起出去。
何平安将自己关在屋里有一日,心里慢慢做谋划。
只说大半个月过后,二月天里,风从平地起,村里顽童放起高高的纸鸢,日头卸去寒意,晌午时分晒的人身上暖洋洋的。
宝娘如今整日都在顾兰因那边的大宅子里,图一个眼不见为净,七尺因羞愧,病了一场,日常也不再跟前伺候了。何平安每日大半时间都将自己关在屋里,因瘦的厉害,顾兰因怀疑她故意的,用膳时候竟还知道回来盯她。
两个人同桌共食,何平安吃着吃着就犯呕要吐,问起来就是恶心,顾兰因不信这些鬼话,亲自拿粥饭灌她,往往闹的一地都是狼藉,周氏在楼下听到响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日傍晚,家里人都在一起,何平安梳着简单的圆髻,穿着素净,一连几天都饿着自己,饭桌上她看起来十分孱弱。
“因哥儿三月要走,家里东西皆已打点好,昨日你丈人家托人传话,说是走之前想看看女儿,到时候你记得带着婉娘回去看看。”顾老爷说道。
顾兰因嗯了一声,反手就给身旁的女子夹菜,像是会关心人了,顾老爷见状,心里多了一丝欣慰,只是没过多久,何平安捧着碗就吐,满头的虚汗。
“这是怎么了?”
顾老爷不知情,他一问,周氏就赶忙道:“她身子接二连三遭灾,胃口大不如从前,想来是这些菜不合胃口,让厨房再上一些清淡的就好。”
何平安点点头,强颜欢笑道:“娘说的对。”
但话音未落,她连碗也拿不稳了,随着玉碗碎裂声响起,她头压在胳膊上,伏在案边不断干呕。
此情此景,显然不像是周氏说的那么轻巧。
“畜生,你又干了什么?”顾老爷皱着眉,质问道。
“话别说的这么难听,媳妇不吃饭,跟因哥儿有什么干系。”
顾兰因放下碗筷,拍了拍她颤动的脊背,头也不抬,无奈道:“父亲说的是,她病了不吃饭,要饿死了,我每日哄着她吃,谁知道她见我就恶心,我该怎么办才好?”
“你别诓我,无缘无故恶心什么?你要是每天哄我吃饭,我也嫌你恶心。”顾老爷说话总是一针见血,“这定然是在我和你娘看不见的地方,你又偷偷使坏!”
何平安咬着唇,强忍住笑,颤的更厉害了。
“我能做什么坏事?”顾兰因似是察觉到她的怪异,手上动作改成轻抚,声音低了些,不以为意道,“夫妻之间,我亲近她,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可没干什么。”
顾老爷这下没搭话,小夫妻的房里事,不该他管,他移开眼,微微叹了一声。但周氏听了,忽然眼前一亮,猜测道:“她这样犯恶心,可是怀孕了?”
“你糊涂了,婉娘月前才从楼梯上摔下,哪来的怀孕。”
周氏有些失落。
晚间,两人各自回房,何平安走在后面,快到门边时顾兰因转过身,笑道:“今天倒是会装,又叫我从他那讨了骂,你心里此刻想来是高兴坏了。”
“哪有,夫君肯定是误会妾身了。”
何平安嘴上否认着,袖手靠墙,像是一盏美人灯,窗外风一吹,摇摇欲坠。
“明日跟我出去一趟。”顾兰因道。
何平安问他出去为何,门口立着的少年莞尔:“好事情。”
对他是好事,对自己而言那十有八九就是坏事,何平安皮笑肉不笑,应了一声,走到他身边,顾兰因却还堵在门前。
何平安正疑惑着,侧身从他身边挤过去,不想他却忽然有了动作,吓得何平安一巴掌挥过去,恰好打在他半边脸上,声音清脆,连她自己都愣住了。
顾兰因见周氏还在那边偷瞧,忍着气,将她抱在怀里,进屋时不慎让她那条腿撞到了门框,顿时就听到一声痛呼在耳边响起。他听着声,莫名被逗笑了。
三进院里因她这一声叫唤,丫鬟们点灯过来查看,生怕她又摔倒,只是人没拐过来,周氏从那头走过,将人一一遣走了。
何平安后知后觉,被他重重丢在床上,立即抱着腿骂道:“你发什么病?”
顾兰因不理她,她气的大被盖过头,说道:“我腿伤了,明日不能跟你出去,你找旁人跟着你罢。”
“你不去,就没意思了。”
何平安冷笑:“我就不去。”
顾兰因不接话,因知道她起的迟,第二日天未明就悄悄起身,让两个做事认真的丫鬟将她连人带被一起扛到马车里。周氏早间听到声,心里有些担忧,只是想起两人昨晚上尚未进门就搂抱在一起,一时又觉得自己这个当母亲的不该管的太宽。
清晨林间有雾,马车行在路上,颠簸中何平安悠悠转醒,此刻时辰尚早,她看着周围物件摆设,恍惚间还以为做了个古怪的梦。
顾兰因拍了拍她的脑袋,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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