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要不要把这个雪人也给师妹带上。
司吉月从自己房间里走出来, 她已经换好了刚领回来的天罚者套装,跟李星火一样是绛红色的收腰劲装,长至肩下的银白色头发垂在脑后。
师徒三人都微怔地看着她, 还是沈灼洲先挪开脚,走到她身后,给司吉月盘了个头发,感慨地说:“我徒儿还是穿红衣服好看!”
李星火冷哼了一声, “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垄钰城则是认认真真地对师妹肯定地说:“好看,真的很好看。”
于是司吉月脸上绽放一个灿烂的笑容。
因为最近的一所飞舟出发时间是明天早上,所以司吉月和李星火还能在舟锡山再呆一个晚上。
晚上吃过饭以后, 四个人围坐在篝火旁边。
当沈灼洲知道他们要去的第一个地方是南大陆时,他微微一愣, 随即脸上浮现些许追忆的神情。
司吉月想起来,师父曾经说过, 他已经有三百年没有回过故乡了。
沈灼洲目光不知在看哪里,笑着喃喃几句,最后却再也不说什么,只是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司吉月,他忽然说其一件小事:“去南大陆,一定要去明月山,我也多想再看一眼明月山啊,明月山……”
“我们那里管没成年的孩子,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叫小宝,所以每一户人家家里都有小宝……我小时候,家里长辈也是这样喊我的。”
司吉月很爱听沈灼洲讲起这些从前的事,因为讲起这些事情时的沈灼洲,脸上的笑容里总会带着几分模糊又真切的幸福。
李星火拿出酒,给师父还有师弟师妹都盏上,沈灼洲没有再用茶水推拒,乐呵呵地把仙酒喝下肚,只不过他酒量浅,喝一杯就醉了。
司吉月在这一刻感到很幸福,也许就是因为幸福的感觉太清晰了,心头不知为什么反而升起一股悲伤来。
沈灼洲察觉到她失落的情绪,虚虚地把司吉月拢进怀里,拍拍她的后背,安抚片刻后,他摸着司吉月的脑袋,醉眼朦胧地对她说:“小宝,师父不懂这些,也看不到你的未来,不知道你将来想要干什么,但是师父知道,你现在需要一个人来肯定你的想法,而不是揣揣不安地走上一条路……”
“人生啊,不管做什么事,从来都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成功的,你想要的东西也许现在还得不到,但是只要一直有着坚定的目标,往前追,念念不忘……肯定会听到回响的。”
“你们不在的时候,我想过很多很多事,回答你和你的师兄们的每一个问题,其实我都要考虑好久才会对你们说出来,我很在乎你,也很在乎星火、茂尘、还有钰城……”
“总之,我想说的是……小宝,想要什么就大胆地去拿吧,不用管仙域的人怎么想,不用怕,你后面有师父呢。”
司吉月极力仰头,眨眨眼睛把眼泪憋回去,也试探地慢慢伸出手,轻轻抱了一下师父。
然而,未来方向如何,却是谁也看不清的。
李星火和垄钰城轻轻碰了一下杯盏,几杯酒下肚,好似感受不到冬夜的寒冷。
晚上又下了雪,司吉月的外套全是雪花,沈灼洲便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件大氅给她披上。这是在每一天短短的午后和晚餐后的时间,沈灼洲坐在灯火旁,用阵线、雉尾、鹤尾、雕翎、鹰翎、孔雀翎、鹊翅各类鸟兽的翎羽缝成的,紧赶慢赶,好在在他们出发前做完了。
前几十年的人生里,他给前三个徒弟做过很多衣裳,唯独这个小徒弟,是个女孩子,待在自己身边的时间又短,让沈灼洲不知道怎么去爱护她。
他好几次用双手顺着大氅向下触摸,好像在找瑕疵,他埋首缝纫时,会一个人哼南大陆的童谣,这时候又拍着司吉月的后背,轻轻哼给她听。
已觉疲乏的司吉月听着,睡意渐浓,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两年前那个待在眼盲阿婆家里的小女孩。那天晚上下着雪,阿婆看不见,室内暗沉的灯火,是点给司吉月的。
空气中有浓浓的药草味和烟气,司吉月耳边听着轻柔漫长的雪花落下时的声音,觉得寂寞也不是很可怕的东西,因为心里有一团火,照着她前面看不清的路。
司吉月呼出火光下泛白的水汽,对沈灼洲说:“谢谢你,谢谢你是我师父……”
沈灼洲闭上眼睛,感慨一声:“是命运把你送来了啊。”
当天晚上,除了李星火,另外三个人都醉了,于是李星火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三个人挨个背回他们自己房间。
晚上下了一夜的雪,整个舟锡山都是寂静的。
当沈灼洲在寒冷的清晨醒来时,李星火还有司吉月已经走了。他们只用传讯符在春秋树下的石桌上留下墨色的潦草字迹,十足的剑修作风。沈灼洲阅读时,字迹几乎消褪:“师父,我们出发了。”
告别来得含蓄而内敛,沈灼洲摩挲着传讯符,很快符纸自动燃烧,化作灰烬,他最后看了一眼两个徒弟离开的方向,转身回房间休息时说:“傻孩子。”
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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