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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从宋家到村口,是要经过江家老宅的,十分顺路。
江河却说不用,只把她送回老宅门口,将宋家归还的那些东西尽数交于她。
“我今日只拿了半日的假,既事情处理完毕,这便回了。族老那边……若实在没辙,再给我传信。”
江月跟大房虽然接触不多,但也能看得出大房对自家是有几分关心的。
但这顺路的工夫,却连家门都不进,又透着几分生疏。
这种忽冷忽热的态度委实教人捉摸不透,好像生怕两家熟稔起来一般。
江月兀自沉吟,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她蹙着眉头往家门口走,却看房妈妈和宝画都已经等候在了那处。
房妈妈是特地留下看顾还在屋里沉睡的许氏的,而宝画则是因为素来有些不着调,容易乱说话,让房妈妈给扣在家里的。
虽说江河既出了面,这事儿多半就不用操心了,但母女二人一看到江月,还是立刻拥了上来。
宝画急道:“姑娘怎么这个神情,可是事情不顺利啊?好啊,那个老贼婆!”说着就要去拿院子劈柴的斧子。
房妈妈这次没拦着叫宝画不要冲动,气势汹汹的沉下脸来,一副也要去跟秦氏拼命的模样。
江月好笑地一手一个把两人拉住了,“解决了,很顺利。宋家暂时拿不出全部的银钱,但是归还了一部分东西。更有宋玉书亲手签下的欠条,没看我身上还挎这个小包袱吗?刚我只是在想旁的事而已。”
她们二人这才松了口气。
许氏在屋里听到她们在院子里说话的响动,才发觉自己起晚了,连忙打开了窗棂,听了一耳朵知道事情已经了了,无奈道:“怎么不唤我起身呢?”
“有大伯父出面,他既是咱家长辈,又是那宋玉书的恩师。我便觉得够了,想让您多睡一会子。娘也别折腾了,大伯父说县学中还有事,已经回了。”
许氏知道她们都在呵护自己,笑着微微颔首。
随后江月就进屋去,先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又把宋玉书归还的东西展示给众人瞧,顺便重新清点归置一番。
别说,他确实厚道雅正,跟秦氏简直不像一家人——没有说还些用坏了、用烂了的东西来恶心人,放到台面上归还的都是看着簇新或者极轻微使用痕迹的东西。详细检查下来都让人挑不出错处。
“笔墨这些我往后也要使,四书五经暂且用不上,但保不齐娘肚子里是个弟弟,往后读书启蒙,也可以用到。倒是这料子……”江月看着那石青色竹叶纹的衣料,“颜色本也不合我们用,又已经裁成了男装衣袍,也不知道能卖回几个钱。”
房妈妈就道:“这料子若不裁剪,怎么也能卖个一二两银子。但裁减过了,确实是不好卖了,而且看这裁剪和针脚,多半是那秦氏惫懒又抠搜,找了村里手艺普通的妇人帮着缝制的,浪费了这上好的衣料,布庄也不会收。可若是再裁剪,便只能做些香囊、枕套之类的小玩意儿,越发不好卖。”
宝画说那还卖啥,“给小厢房那个俊俏公子穿呗!”
说到这儿,宝画才一拍脑袋,道:“忘了跟姑娘说了,刚我娘让我给那公子端热水,他已经醒了,还跟我问起姑娘呢!”
日前那少年真正的陷入昏睡后,江月每天都会给他把一次脉,后头又调整了周大夫开过的方子,加大了补气安神的药物用量,再趁着他昏睡的时候用银针刺穴,止住了他的内出血,便没多关注他了。
倒也不是她真的甩手不管了,而是大夫对病患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让其‘多休息’。
这并不是场面上的话,而是人体本身就是极为玄妙的存在,有很强的自我修复功能。
少年那般伤重,其实跟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有很大的关系。
眼下他既彻底醒了,那么江月是该去和他好好聊聊了。
第十三章
江月听完宝画的话,拿上那衣袍和装银针的木匣子就往小厢房去了。
小厢房里,少年已经起了。
因他过去几日昏睡的时间很多,房妈妈就把他的外衫褪下了。
他的中衣也不算干净,虽没有尘土,却有好几处血污。
估计也就是因为家中没有男子衣衫——江父的衣衫都在前头做祭的时候烧掉了,不然以房妈妈那么爱洁的性子,怕是早就看不过眼给他从里到外更换了。
这边的朝食刚送过来。
他一头乌发披散在脑后,正曲着一只腿伏在炕桌上喝粥。
这样的衣着,这样的姿势,若换个人来做,那自然是不雅、甚至有几分狼狈的。
但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生的太好,亦或是他的动作有条不紊,仿佛小口小口品尝着的,不是最家常普通的白粥,而是世间难有的什么珍馐美味……
总之看着居然还挺赏心悦目。
这少年攻击性不弱,前头都伤成那样了,还能把她一只手腕捏的生疼。
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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