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靴。
等等,这些日子,不管是打马球,还是蹴鞠,乃至各种大小酒宴听曲,萧烁都没来……他、该不会是从军了吧?!
萧烁竟然已经从军了!
他才几岁?最多十二岁吧,比自己还小上两岁呢。
他们这些庶子,最要紧的是什么,是前程!
军营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高个子少年一时忘了小腿的疼痛,羡慕一下子涌了上来。
他只是一个短暂的愣神,就看到萧烁一脚不客气地踩在了任七的左脸上。
萧烁俯下身,垂眸盯着任七的眼睛,含笑问道:“你刚刚说了我姐两句闲话?”
他脚下微微使力,直碾得任七的那张胖脸都有些变形了。
任七:“……”
任七用一种近乎惊恐的眼神仰望着笑容温和的萧烁,背光下,对方隽秀的五官有些模糊,那双眼睛黑得深不可测。
他好可怕!任七心里有个声音在尖叫,心跳声怦怦地回响在耳边。
萧烁将身子又俯得低了一些,信手拔出了短靴里插的那支匕首。
匕首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刺眼的光反射进了任七的眼睛。
萧烁微笑地看着他。
手里的那把匕首对准了任七的左眼,猛地往下刺去……
“……”任七吓得脸都白了,想喊,可他的嘴被萧烁的脚踩得变了形,嘴一张,口涎就从嘴角淌了下来。
匕首从任七的脸颊边划过,刀刃重重地刺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任七只觉得左脸上一阵锐痛,殷红的鲜血划过左眼的眼角,左眼前一片血红色的模糊……
他,他……他不会是瞎了吧?!
任七嘴唇惨白,不住地发着颤。
萧烁偏过头,又看向了旁边还坐在地上的高个子少年,唇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温文尔雅。
高个子少年却像是见了鬼似的,连连摆手:“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
“我想想……”萧烁随意地转了转手里的匕首,动作灵活,在那修长的指间,这把匕首听话得不得了。
突然,眼角瞟见地面上一道婀娜的影子从后方往这边挪来……
萧烁的面色微微一变,赶紧把手里的匕首收回到靴子里。
接着,他后退了半步,把踩在任七脸上的右脚挪了下来,对着他温雅一笑,伸出了刚刚还拿着匕首的那只手,关切地说道:“任七公子,你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的脸好像伤着了……”
任七惧怕地往后缩了缩,避开萧烁的那只手,人一动,牵动脸上的伤口,左眼角更痛了。
阴谋,萧烁一定有什么阴谋。
萧烁含笑道:“我记得前头有医馆,我带你去瞧瞧吧。”
“……”任七咽了咽口水,忐忑不安地盯着萧烁伸出来的手。
他能看到……他没瞎。
太好了。
他差点就哭出来了。
无视任七惊疑不定的眼神,萧烁轻轻地抚平了衣袍上的褶皱,“不经意”地一个转身,望向了后方不远处朝他走来的绯衣少女。
“二姐~”
他笑得温和无害,而又无辜。
“你怎么来了?”萧烁若无其事地说道,“也是来接烨哥儿的吗?”
“……”萧燕飞表情微妙地看着他,总觉得他这一言一行,似乎有点眼熟。
一定是她的错觉!
任七一听来人是萧烁的姐姐,刚想告状,就见萧烁一个轻飘飘的眼神递了过来,眸子危险地半眯。
任七浑身一颤,嘴也软了,怂得身子都快缩成一团。
高个子少年左看右看,赶紧跑了过来,把任七从地上扶了起来,很识时务地顺着萧烁的话问道:“任七,你没‘摔’疼吧?”
他对着任七猛使眼色,又很乖觉地对着萧燕飞笑了笑:“二姐好,我们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我们是萧烁的……朋友。”
萧燕飞的目光在任七那狼狈的圆脸上转了转,左脸上赫然一个灰扑扑的鞋印,左眼角旁还有一道一寸长短的血痕,一行鲜血顺着面颊汩汩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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