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姑姑心中也纳闷着呢,她旁敲侧击地在佟茉雪面前提过几次,佟茉雪也只是不咸不淡地说许是皇上政务繁忙。
她一开始还相信这套说辞,但后来皇上去了隔壁永和宫,又到钟粹宫看望马佳庶妃两三次后,她就意识到自家主子一定隐瞒了什么。
于是飞快回忆熙妃被传入乾清宫后,发生的种种,终究也没理出个头绪,看来问题的症结还是出在熙妃这里。
但自家主子不说,她们也没法了解事情原委。
“这事只有主子心里清楚,咱们也别多嘴,如往常那样伺候好主子就成。”宋姑姑尽管心中有所疑虑,但主子没有和皇上重归于好的心思,她们做奴才的也做不了什么。
但是主子不急,太监急了。
花朝节这天,梁渠在奉宸苑这边使了点银子,讨要了一盆石门红,专门献给自己的师父梁九功。
梁九功欣赏着色艳若丹的石门红,笑眯眯道:“你这小崽子,怎么想到孝敬咱家来了。”
梁渠嘿嘿笑道:“徒弟孝敬师父是应该的,自从离开了乾清宫,徒弟无时不在感念师父曾经的教诲。”
梁九功睇了他一眼,抚了抚兰草的叶片,问道:“咋的了,你小子在承乾宫日子过得不舒心?”
梁渠蹙眉,沉吟片刻,又左右瞧了瞧,这才一脸苦笑道:“师父,您给徒弟交个底,咱娘娘是不是惹恼了皇上,这都快仨月了,也没见皇上踏入承乾宫的门。”
梁九功斜睨了他一眼,拿手指着他:“你小子,有长进呀。”
他看着梁渠怪笑了几声,然后缓缓道:“这宫里呀,除了跟着皇上,和上面那两位。主子的前程,就是奴才的前程,这主子不得宠呀,奴才日子也不会好过。”
梁渠哪有心思听他讲这些后宫生存学,他只是担心熙妃罢了。虽然平时见熙妃还是一切如常,但闲暇时,总有那么一会儿寂静恍惚。
当然皇上即便不来承乾宫,对熙妃的尊重却也不减分毫。只是主子若空有高位,圣眷稀薄,终究难免受到后宫倾轧。
梁渠着急道:“师父,徒弟愚笨,您就直接点明,给徒弟开个天窗,说点透亮话,咱娘娘究竟怎么着才能重获皇上荣宠。”
梁九功四下瞧了瞧,没找到得心应手的工具敲他头,便作势踹了梁渠一脚,气呼呼道:“你这急性子脾气,也不知什么时候改得了。”
梁渠苦笑着作揖:“哎哟,您也不是不知道徒弟这性子,改不了。”
梁九功舒了舒气,这才讳莫如深道:“你家主子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皇上对她怎样,她还不清楚?这事儿轮不到你们这些做奴才的操心,好好伺候你家主子就行。”
梁渠最终也没得到一句准话,糊里糊涂地离开了。
回承乾宫的路上,远远见到个明艳张扬、神采奕奕的女子。
只见她通身的锦衣华饰,身边跟着个宫女,一看就知道是宫里的贵人。
梁渠赶紧转身面朝着宫墙,避免冲撞,然后悄声问身旁的宫人:“这位是哪宫的主子?”
宫人低声回道:“这是内务府新入宫的秀女,郭络罗氏,昨儿夜里,刚承了宠。”
第52章 香篆
梁渠一听是新入宫的秀女, 心里咯噔。
这么快就又到了内务府选秀的时候,梁渠心里更急了。
这新人入宫就像地里的韭菜,一茬接着一茬。主子要是不赶紧巩固自己的地位, 后面新人胜旧人的时候,再后悔就来不及啦。
梁渠匆匆回了承乾宫,却见李庶妃与自家主子悠闲地在正殿打香篆。
这打香篆必定要定息凝神, 心无旁骛,所以两人端坐于香几两侧,均未说话。
梁渠凑到宋姑姑身边,低声说道:“时薇姑姑,您说咱主子是怎么想的呀?皇上都仨月没来咱宫里了, 主子怎么还跟没事人一样。”
宋姑姑是个恪守本分的人, 既然娘娘无意争宠,她自然也不会多嘴,于是低声斥责道:“娘娘的事哪轮得到咱们来过问, 你们也甭在我这儿打听了,好好守着承乾宫,办好手里的事才是正经之道,别一天到晚瞎操心。”
李栖筠依照着佟茉雪的手法, 将香粉一点点填入篆香炉中,再轻轻柔柔地一点一点将香粉压实。
佟茉雪瞧了一眼她的香炉,淡淡道:“这印香,既不能印得太紧实, 也不能太松散。太过紧实,燃香时会因为空气不足而熄灭, 过于松散,则会因为缺乏后继而灭。得屏息凝神, 印出疏密适宜的香篆才好。”
李栖筠看着自己手里的香炉,底灰都铺得坑坑洼洼,更不用说填香粉了,于是气馁道:“这玩意儿不适合我,我先同你说会子话,一会儿派人去慈宁宫请雅拉,再把星柔叫上,咱们搓麻将吧。”
佟茉雪心静气沉地握住檀梨木的香拓,稳稳一提,禅莲的精致镂雕就呈现于炉中。
她这才徐徐说道:“星柔倒是不担心,与你耳濡目染良久,想必早已学会,可是雅拉,怕是不容易上手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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