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又害怕,沈星语感觉到她指尖都在发抖, 还是撞着胆子厉声质问对方:“你要干什么?”
“她同我这皮糙肉厚的可不一样, 你要是敢用对付我的手段来对付她,我今天就跟你拼了!”
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细瘦身影, 沈星语细长的眼睫眨了一下,长发从肩头滑落。
“我没事。”
她从书娴身后绕到她面前,细长的指尖拢了拢她鬓边的茸毛,温温柔柔的声音:“不必担忧我,我去同他说清楚。”
“稍后就回来。”
【这件事先不告诉她。】
【过一段日子,我自己会见她。】
夜色中,男人负手而立在庭院中,望着亮着微弱烛火的房间,眼眸中一片沉郁,交代她。
【你可知她如今想做的是何事?】
书娴想了想道:“想继承父母的遗志吧,这花圃是她母亲的梦想,农务上是她父亲的,比较难的地方在于上好的水田。”
【这事我会办,若是她有什么想要的,你差人告诉我一声。】
【她最是矜贵娇弱,早餐七日里有重样的便不愿用了,我会派个厨娘过来,你记得掩护。】
【不必叫她知晓。】
他明明有权势,也可以强硬的将沈星语接回去,但为了让她开心,完成她的理想,顾修却愿意默默在背后做事,亲耳听到无情的拒绝,还是愿意默默的照顾她,这是书娴很感动的地方,故而自己愿意当那个细作叛徒。
虽不曾亲眼见到他们之间的争执,但面前这个官吏,让她无端觉得害怕。
“我同你一道去。”
沈星语柔和一笑,“我不会有事,你在家等着我就是。”
沈星语的气质过于平静祥和,语调又清幽冷沉,似乎刚刚那个如同炸毛刺猬同人对峙的沈星语是她的错觉。
书娴迷惑了,“你们刚刚……”
“本来不太想去的,争执了两句,”沈星语眉眼含笑,道:“现在想清楚了。”
“免的他再弄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过来。”
“说清楚了对大家都好。”
“好了,你休息去吧,我晚些回来。”
沈星语的神态太过轻松,实在不像是有事的样子,难不成是自己误会了?
顾修对沈星语那样爱护,想来也不会让人伤到她。
“那好吧,”书娴想习惯性的说等她回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万一俩人和好了,她会是尊贵的鹿鼎公爵爷夫人,人声鼎沸,众星捧月,又怎能同自己一样,到头来,她还是要一个人,心中微微酸涩不舍,又压下难过,给她一个轻松的笑容:“他对你不错。”
“若是和好了也挺好。”
沈星语心里知道,她同顾修再无可能,书娴怕是误会了,但想到自己的打算,便也没解释,清凌凌的桃花眼上下看了她一眼,像是要将看进眼里。
相识一场,同走一程,很是幸运。
“我走了。”
“我送你。”
书娴同她牵手,十指相扣走过木梯,穿过花圃照壁,一直将人送到门外。
“少夫人。”虽白纱敷面,绿翘还是一眼认出沈星语,主要是她那双眼睛太好看了,眼眸染上笑意,“原来您真的活着呀。”
这话说出来,嗓子又哽着染上哭腔,命运的无常皆在这声哽咽中。
明明是彼此眼中只有对方,为何要经历这么多。
“你弄错了,我并非你们少夫人。”沈星语平静的回。
绿翘眼中皆是惊诧,不知该怎么办,袁心见她被否了一句话便没了主心骨,便当家做主道:“我这就带夫人回去,你,还有这些箱子,收拾着往府上去。”
虽然不知道沈星语为什么还是否认自己的身份,但见她上了袁心的轿子,他家世子爷那样厉害,还有留不住的吗?
绿翘也不再迟疑,便吩咐指挥小厮重新将东西抬到马车上。
廊下门侧挂了两只硕大的灯笼,书娴倚着门,沐浴在暖色的灯光里,一直看着轿子消失在夜色中,像失去方向的鸟,不知该飞往那片森林,长长喟叹一声。
她到底还是要一人过这一辈子。
三年多没回过镇国公府,沈星语觉得很陌生,只是她也没空悲伤珉怀,因袁心袖子里那绳子又掏了出来。
“夫人,卑职要真正得罪一下了。”
沈星语警惕的看着他手中粗实的绳子,“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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