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乱。
“好了。”
在沈星语复杂纷乱的心绪中,顾修将她的长发完全擦拭干净。
婢子端了一份玉露糕进来,顾修亲自起身,去将糕点端到榻上,用调羹舀了一勺,递到她唇边。
“张嘴。”
沈星语体力消耗的厉害,记不清他刚刚做了几次,脑子是一团浆糊,肚子也饿的厉害。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此刻反而不想吃。
“张嘴。”
顾修又说了一声,沈星语机械的张开嘴巴,含着勺子,舌头卷了糕点进嘴巴里。
甜糯的玉露糕,她吃出了一点苦涩的味道。
“好吃吗?”顾修问。
“好吃。”她回。
顾修将一份玉露糕全部喂进了她的腹中,搁下碗碟,满意的看了她一眼。
柔柔她脑袋:“好好睡觉,明日来看你。”
撂下这句话,起身走了出去。
沈星语像一只乌龟一样,缩进被子里,抱着自己的身子,眼角有泪滑下来,但是没有声音。
过了一会,感觉到有人戳了戳自己,沈星语抬眼看过去,阿迢给她打手势:“你有没有事?”
沈星语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了,连腕足上都是青紫的痕迹,她不想被阿迢看见,便用黯哑的嗓音回:“还好,你呢?”
阿迢摇摇头:“我没事,只是站一下,又不会坏。”
丹桂的处罚到现在还没解除,沈星语已经可以预见到,三人不知要被罚到什么时候,“我没用,总是让你受苦。”
阿迢:“受罚本就是婢子必不可少的,你脸上到底怎么回事?”
沈星语:“……褚三娘嘲笑我爹爹,我气不过,划伤自己的脸,是为了报复她。”
她爹爹一生侍弄田地,常年同泥土打交道,耗尽那么多心血,才育出上好的种子,让百姓人人吃的饱饭,她爹爹已经走了,褚三娘,凭什么要嘲讽她爹?
她有什么资格?
阿迢:“报复她,应该是划她的脸,你弄烂自己的脸干嘛?”
沈星语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她又何尝想损伤自己的面容报复褚三娘。
“她是阁老的女儿啊,我若是直接打她,怕给爷惹麻烦。”
自伤,是她那个时候唯一能想到的两全其美的办法。
阿迢看着她脸上三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心中刺痛,深深吸一口气:“老爷若是还在,知道你自伤,会心疼死的。”
“若是让老爷选,他应该宁愿自己被人嘲笑几句。”
沈星语哑然:“我错了吗?”
阿迢:“或许,姑爷是气你这个。”
沈星语眼中都是茫然,是她做错了吗?
原来是她不懂事。
可是,他不高兴,就要这样对她这样狠厉吗?
阳光透过雕花窗折进来,从地砖上折到墙上。
沈星语这一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待醒来,已经是中午。
而褚三娘大约是已经被她爹给收拾服软了,听说早上就已经带了花红礼物上门致歉,冷板凳坐到现在,也没发脾气。
沈星语睁大了眼睛:“你怎么不叫醒我?”
丹桂:“昨儿个爷走的时候吩咐的,今日谁也不许喊您。”
他昨晚还想到了这个细节。
沈星语:“爷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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