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三个人站在一处,牵着女娃的娘子旁边那个子小小的,皮肤白得发光那个。”郑姓男子指点着道。
他对面的男子终于看到了他指的那个,观察半天,道:“那个美貌好像寻常啊,就皮肤白了点。我觉得还是和静县主好看些。”
郑姓男子摇头哂笑,不语。
对面的男子见状,追问道:“郑兄为何这副表情,难不成这里头还有何玄机不成?”
郑姓男子道:“我在你这个年纪,看小娘子也是只看脸的,但是到了现在这个年纪,就知道看小娘子不能只看脸了。”
“不能只看脸,那还看什么?”
“真要说起来,学问就大了,得像看玉一般,水头颜色形状质地结合起来看。”
“请郑兄教我。”那男子急切道。
郑姓男子见他诚心请教,便放下茶杯自得道:“容貌固然重要,但我们找小娘子,也不能光图个赏心悦目不是?如果两个小娘子都好看,又不能兼得的情况下,选哪个?自然是选睡得舒服的那个。”
贺砺听到此处,蹙眉向那两人看去。
可惜那两人说得正投入,郑姓男子又背对他这边,并未发现他在一旁虎视眈眈。
“都没睡过,怎知哪个睡得更舒服?”
“这不就到了考验眼力的时候了?就譬如我方才指的那个小娘子,你看她,肤色莹润,体格娇小,骨肉丰腴,这种一看就软绵水润的,睡起来最舒服。而且我跟你说,皮肤这么白的小娘子,那处都粉……”
话还没说完,就被贺砺从后头一把薅住了发冠脸朝下砰的一声按在了几案上,砸得茶杯碎裂,那血一下子就淌了出来。
坐在他对面的年轻男子惊得目瞪口呆。
“还不滚?”贺砺目光冰冷地掠过他的眼,如刀锋刮过。
那男子连滚带爬地跑了,鞋都没顾得上穿。
被贺砺按住头的郑姓男子还在挣扎,只是他这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长安豪门公子哥儿,力气怎能与贺砺相比。
贺砺按着他的后脑勺让他的脸在碎瓷上滚,口中道:“下流东西,作死作到我面前。”
郑姓男子惨叫,呜呜咽咽地求饶,屁股底下淅淅沥沥的水液渗出,一股子尿骚气。
贺砺嫌脏,跳开一步放过了他。
郑姓男子抬起脸来,脸被茶杯碎片割得鲜血淋漓不说,鼻梁断了,鼻腔间流血不止,门牙都崩了两颗,真是惨不忍睹。
贺砺看他这副惨状,心中怒气稍减,转身带着鹿闻笙下了阁楼,往牡丹园走去。
孟允棠那边,孟允棠来了牡丹园之后遇到了姜玉初,本来挺高兴的,谁知就因为衫子跟那和静郡主的裙子撞了色,就被和静郡主身边那些小娘子明里暗里的挑刺针对。
她们也不来当着你的面说,就在一旁用你听得到的声音议论,一惊一乍地从家世说到和离的事,仿佛她这样的家世经历有多离谱一般。
孟允棠想走,可又要顾及贺令芳的面子,只得离她们远些,来个耳不闻为静。
“诶?那不是贺六郎么。”她们三个在角落赏花的时候,姜玉初忽然看着不远处低声道。
孟允棠抬头一看,还真是。
他今日穿了件深蓝底的圆领袍,上面的金线绣纹在阳光下熠熠生活,就如同他那张脸一样。
他与贺令芳高安长公主走在一处,还有其他家的夫人,煊煊赫赫的一群人。他身材颀长,比那些夫人至少高上大半个头,可不叫人一眼就瞧见了。
包括和静县主在内的那群小娘子一见,忙迎了上去,各自找到自己的娘亲,莺声燕语的一片祥和。
孟允棠收回目光。
一旦想到两人的家世差距,她总会变得没有自信。她很明白,除了幼时的那段感情外,她与他身边的贵女们相比,并没有任何优势。
虽然他那日说了许多话宽慰她,但现实的问题,要靠言语消除忧虑,总是很难的。
“我们也过去吧,贺大娘子在瞧你呢。”姜玉初道。
孟允棠知道她们都在那儿凑趣,就自己和姜姐姐以薇站在这儿,属实是有些突兀,就与姜玉初她们一道走了过去。
经过贺砺身边时她低着头,没看他,也没与他打招呼,径直走到贺令芳身边。
方才入园时贺令芳已经对众人介绍过她,都见过礼了,所以此时也不用再客套了。
一群人慢慢地往前面走,不时有小娘子出言点评圃中牡丹的品种与品相,有些还会吟诗助兴,表现之意分外明显。
“和静县主。”走着走着,贺砺突然停了下来,扬声唤道。
众人一顿,都回首看和静县主。
和静县主的母亲燕王妃笑着将她往前轻推。
原本这次来赴赏花宴就是鱼俊义说要为和静与贺砺做媒,看这情况,当是成了。
和静县主双颊粉艳,矜持地来到贺砺身边,道:“贺大将军是有何事?”
贺砺面朝花圃负着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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