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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暮山从公司出来后,想着在外面看看儿子,但不知觉中就按下了门铃。
他按完就后悔了,怕朝舟不高兴,但最后还是没忍住再按了一次。
客厅的灯亮着,没有人出来开门。
季暮山站在门口,既觉得正常,心里又有点说不出来的难过。
现在想想,这些年他们父子俩最和谐的一天,还是六号那天程琉搞出误会的时候,父子难得一起进退。
就在季暮山正准备转身离开,不继续打扰儿子的时候,大门突然开了,季朝舟站在门内。
“……有没有打扰你?”季暮山沉默了会,平复心中升起的喜悦,主动问道。
季朝舟侧了侧身:“没有。”
季暮山见儿子主动让自己进去,眉间竖纹都淡了不少,明明还穿着裁剪得当的西装,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却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还有点同手同脚。
“晚饭吃了吗?”季暮山问完,补充一句,“不是想管你,只是不吃饭对身体不好。”
季朝舟走在前面,想起程琉,她也会说这种话,还总是强势点好东西,要他吃。
“不想吃。”季朝舟微微偏头回道。
季暮山又是一愣,不光是因为季朝舟愿意搭话,更因为儿子话里外露的情绪。
“胃口不好?”季暮山小心翼翼试探道,“多少吃些,清淡的也行,我帮你点?正好我也没有吃。”
见季朝舟不拒绝,季暮山便拿出手机快速点好外卖,再抬头儿子已经进去了。
季暮山隻觉得今天是幸运日,朝舟态度突然软化了不少,他迈进客厅,几乎和云瑟一样,第一时间发现单人沙发上的外套。
和云瑟还需要试探问不同,季暮山一眼就看出那是程琉的外套。
当初在拍卖会上,程琉就穿着这件外套和他抬价抢那件拍品,最后还拿去送给了他儿子。
季暮山这辈子都记得清清楚楚,那外套起球袖口上的笔痕都和沙发上的一模一样。
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好到这个地步?
季暮山不动声色,将疑问压了下去,随后他又闻到了客厅内残余香气,神色怔忪。
“朝舟,你在调新香?”季暮山闻着客厅内的味道,内心复杂。
外人不知道,但他再清楚不过,朝舟的调香天赋和他母亲一样,香随心变。
这客厅的味道……
他儿子……暗恋程琉?
季暮山顿时头都大了,那张向来冷峻的脸上也沉不住气:“程琉她这个人……”
坐在桌前收拾调香工具的季朝舟忽然抬眼,神色冷淡:“你也要和云姨一样,说她一路走来心狠手辣?”
正准备剖析程琉的季暮山愣住:“我……”
“她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会看。”季朝舟强硬生冷打断他的话,“我不想听你们说。”
他只见到那晚在池边程琉,她仰望着夜空认真说好看,侧脸有瞬间泄出疲惫和怀念。
“你云姨找你说这个?”季暮山下意识解释,“我只是想说程琉这个人应该喜欢好看的人,你……你试试也无妨。”
季总四十多岁的人,和儿子多年没有好好说过话,今天突然要教儿子追人,本来就别扭。
他不想见到朝舟这么暗恋一个人,又觉得程琉之前认错男朋友,说明她对朝舟的长相还是认可的。
季暮山这话一说出来,客厅内忽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大概是感觉自己说对了话,季暮山咬牙继续指导,那张冷峻的脸上全是尴尬:“我听说程琉对她那个男朋友是一见钟情,你长得不比汪洪洋差,可以试试表达出来,不要一个人藏着。”
当初后备箱那个金灿灿的牌匾、金砖,让季暮山到现在都忘不了汪洪洋这三个字,不过他想起一件事:“程琉和汪洪洋分手了吗?”
应该分了吧,一个劈腿,一个认错了男朋友好几天,这两个人看起来谁也不喜欢谁。
听着季暮山的话,季朝舟愣了半晌,才缓缓开口:“他们分了,我没有……暗恋。”
“朝舟,香不会骗人。”季暮山安抚儿子,“暗恋没什么不好,只是有些感情需要自己争取。”
他说完又补了一句:“你云姨说的话不要放在心上,人和人不一样。”
季暮山怎么也没想到朝舟会暗恋程琉,当然程琉确实优秀,能说会道的,很吸引人。
客厅内沉默蔓延,季朝舟望着自己手里的试管,他知道人和人不同,只是怕……最后他带给程琉不好的结果。
最后是外卖打断了父子两人之间的沉默。
气氛虽然诡异,但难得平和,季暮山心中也没有那么忐忑了,他还给儿子夹了菜。
“不过,那外套……”季暮山试探问道,“怎么到这里来了?”
总不能是儿子偷偷留下的。
季暮山年轻时候也是风云人物,见多识广,他听说暗恋的人会做出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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