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为什么,问的陆优翎鼻头就是一酸。
她强忍住了泪意。
她的好爹爹,一句话都没问,便将她关进了那柴房。
那柴房阴冷的厉害,还有老鼠在那窜过,她只能紧紧的缩起她的身子,躲在角落里。
天黑了下去,柴房里阴暗的很,她很怕,可是嫡母的丫鬟说,她差点害死三太太与她肚子里的孩子,她爹恨死了她,要把她关上几天。
陆优翎在阴冷的黑暗中想,几天后,如果她爹爹发现了她在柴房的尸体,会不会有一点点后悔呢?
可是她没等来她爹爹的后悔,只等来了她爹爹派人过来,要把她带去祠堂,还冷言冷语的说。若不是王妃替她说话,她这样的恶人是断断不可能从柴房搬来祠堂的。
陆优翎强忍泪意。
她没有了娘,爹爹有了新夫人后,也变成了后爹。
眼下,也只有庄云黛一人,来问她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她承认,当时她确实是被继母激怒了。
继母在那儿,跟丫鬟取笑她的母亲,说得好听是病死,其实是在流放的时候,被那些差役给拖了去……最后一尸两命,死的凄惨。
继母跟丫鬟在那笑得轻蔑。
陆优翎浑身气得发抖,从角落里冲了出去,推了继母一把。
她承认,在那一刻,她心中的恶念,其实是占了上风。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继母笑她母亲一尸两命,那她就一尸两命好了!
但……等冷静下来,小小的陆优翎却是浑身都在发抖。
她这是做了什么!
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就真的亲手杀了自己的弟弟妹妹!
是以,陆优翎哪怕被关进了柴房,也没有哭天喊地。
她愿意为自己曾有过的恶念赎罪。
陆优翎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庄云黛没再问下去。
孩子不愿意说,那就不说吧。
既然这事确确实实是她做的,那眼下确确实实也应该好好反省一番。
庄云黛招手,让嬷嬷把东西摆了出来。
碧柳帮着陆优翎系上了斗篷,又拿了手炉,又帮她拿出了小毯子,盖在了身上。
“七小姐,这鸡汤还是温热的,您喝一点暖暖身子。”碧柳把食盒里的鸡汤取出,“这里还有些春卷,点心,都是些方便的吃食。您先垫一垫。”
陆优翎看着面前林林总总这些,眼泪掉的越发厉害了。
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庄云黛表达,只微微带着沙哑的哭腔,垂眸道:“谢谢大嫂。”
庄云黛摸了摸陆优翎的头。
“你继母生了一个女儿,”庄云黛轻声道,“不管什么原因,这次,你一念之差差点害死了她。你要知道,人时常会有控制不住的时候,暴躁,厌恶,反感,憎恨,种种负面情绪就像是藤蔓一样。人人都有这样的负面情绪。但,当真要到了那一步,为了自己的负面情绪去伤害别人的时候,你要先想想这样做的后果。”
“你哪怕再讨厌你的继母,你讨厌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你愿意为了这份厌恶,背负上杀人的罪恶感吗?”
陆优翎愣怔了很久。
半晌,她才点了点头。
这些话,没有人跟她说过。
她裹紧了身上的斗篷,声音有些发闷:“大嫂,谢谢你。”
庄云黛在祠堂里陪了陆优翎好一会儿,这才离开。
陆优翎的眼神落在那些牌位中,稍稍偏角落的地方,她娘那算得上是崭新的牌位,赫然在列。
她端着手里温热的鸡汤,眼前因着水雾,一片氤氲:“娘,我差点,就成了害死妹妹的坏孩子了……”
……庄云黛回了正院。陆霁青还未睡。
他听得外头的动静,大步迎了出来。
“可还好?”陆霁青问道。
庄云黛知道,这是问的陆优翎。
庄云黛叹了口气:“估摸着是小姑娘上了头,一时冲动。眼下我劝三叔,让七妹妹在祠堂静思己过。”她知道陆优翎心性并不坏,并非是那等会伤害无辜的性子。
陆霁青点了点头,伸手替庄云黛拢了拢斗篷,眼神里藏着的情意,比月色还温柔。
“等过了年,我就催祖母分家。”陆霁青道,“到时候我们搬到摄政王府去。那边已经修整好了。就等我们搬进去。”
庄云黛一想快要搬过去了,也是蛮开心:“先前每个院子的牌匾,都找了欧老先生来题词,他先前就说过。等我们搬家的时候,要请他好好喝一场。”
陆霁青点了点头:“好。”
庄云黛开心的跟陆霁青叽里咕噜的说了半天。
只有在陆霁青面前,她不是摄政王妃,也不是国公夫人,只是一个快乐的小姑娘。
翌日,太夫人知道了又添了一个孙女的事。虽说不是亲的,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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