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周何处不太平了?”
边说边冷冷审视狄仁杰。
两人同朝为官多年,又在凤阁做上下级,虽然话不投机,毕竟日日相见,彼此还是有几分因公事而来的欣赏默契。
但仔细瞧来,他进贤冠底下压着的两鬓仿佛是又白了些,想到他历年征战契丹、突厥,屡屡不战而屈人之兵,威望赫赫,在朝又有门生声援应和,加之圣人昨晚刚刚无故失朝,他将好就放下大军无诏入城。
难道——意在趁乱掘利?
魏元忠越想越后怕,战战兢兢地质问。
“倘若边境军情确有变化,你,你去河北两个月,竟敢隐瞒至今吗?”
他自以为喝问到点子上,曹从宦和陈思道却恨不得动手打他一顿。
座主为匡扶李唐不顾个人安危,他就算不肯迎奉旧主,也不应当质疑座主藏有私心,那可是把他当做什么人啦?
狄仁杰的神情却没什么变化,语气还是很客气。
“魏侍郎历经两朝,秉政多年,上马能平扬州之乱,入朝能掌监察重职,成就并不在我之下,如今屈居副职,不过是资历上还有些欠缺,再者,我等老朽占据要职,没给您空出位置来。昨夜我便与他们两个交代了——”
狄仁杰随意指了指身后横眉冷对的曹从宦和陈思道。
“倘若这回突厥人暗放冷箭,令我抛尸异乡,圣人提拔新人,必定是您。我也不怕在您面前表功劳,我年纪大了,每回出门都要安排后事。这回去河北道之前,我留给圣人的叮嘱也是,如有不测,请用魏元忠。”
曹从宦和陈思道闻言,齐齐瞪视狄仁杰的后脑勺,眼中包含悲痛,满脸皆是难以置信的惊惶。
来之前,满以为是圣人有意重用魏元忠,所以狄仁杰不得不屈身求助,万万没想到实情竟是反过来。
曹从宦脱口道,“座主,他疑您心怀鬼胎,您怎能推举他呢?”
魏元忠怒气冲冲的面孔也变得煞白,很想追问个究竟,可是狄仁杰摆手制止了他,和声解释。
“魏侍郎,武周的祸根在神都,至于突厥、契丹,都不是你我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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