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照亮了淑蕊的面?庞,她嘴角噙着笑:“王丞相,谢御史,下雨了。”
她说?这话的语调,让人捉摸不透。
可是王谢两?家已经露出兵甲,便绝无停手的可能。
王丞相咬了咬牙,一挥手,发出动手的信号,可谁曾想,四处寂静无声,女?帝从高台之上慢慢走向他:“王丞相怎么不说?话了?”
王丞相已经无法说?话,因?为一把锋利的剑没入他的后背,拔出的那一刻,温热的鲜血混着雨水溅到了淑蕊的脸上。
而他带来的那些人手,已被悉数斩杀。
淑蕊似笑非笑地看向一旁早已脸色惨白的谢御史,在谢御史眼里,她已经变成了一个魔鬼,而她说?出的话更残忍:“你不好奇是谁告诉孤这一切?是你的好儿子。”
所?谓杀人诛心,谢御史竟然?被她吓得瘫坐在地。
淑蕊哈哈大笑:“看在谢栾的份上,孤不杀你。”
可是同僚看他的目光已经让他抬不起头?。
羞愧难当之下,谢御史竟触剑而死,淑蕊嘴边的笑慢慢消失,“来人,将王谢两?族尽数关押起来,好好审一审今日之事的主谋。”
冷雨之中,有人抓住了她的手,是十七。
可是淑蕊只是冷淡地说?道:“十七,你僭越了。”
她登上高台的背影是那样孤独,十七只好无可奈何地松开了手,恭敬地拜倒在地。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宫人们?已经搭好了雨棚,淑蕊重新焚香,她低头?的时候看见雨水里的倒影,她也觉得自己的脸现在看上去?很陌生。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被太子皇兄骗进地宫的小女?孩,她求神,但是更信自己。
她恭恭敬敬地上了三炷香,有关神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师父,我做到了。”
多年前,瞑昏在地宫里对她说?的第一句并不是什么安慰的话语,而是:
“不想死就?别哭了。”
“不许哭。”
“再哭杀了你。”
然?而就?在这时,乌云突然?散了,天边金光大作,神的裙摆将浮云往两?边拨开,威严的女?神出现在世人面?前。
凡人无法直视神颜,即使白昼有意收敛,他们?仍然?觉得有一股威压压在背上,一直稍微软弱的人直接被压趴了。
只有淑蕊还站着,由于金光太盛,她的眼睛被刺痛得流出眼泪,可她忍不住心中的激动,往神的方?向又走了两?步:“师父!是您吗?”
自从师父把她从地宫里救出来之后,她便再也没见过祂。可她知?道,后面?许多事情?她能做得那么顺利,一定有师父的帮助。
“我有为您建神像供奉,您看到了吗?”
当时的瞑昏对小公主说?:“我救你出去?也行,可你将来要为我铸造神像,让天下人都知?我的名号。”
小公主茫然?,只有父皇才有权利做这样的事情?,她怎么能做得到呢?
白昼心里默叹一口气,知?道这是瞑昏搞出来的事情?。
祂只需看她一眼,便知?道前尘往事。
“吾,看到了。”祂抬手,天边出现龙与火凤纠缠的景象,最后化?作两?道金光没入了淑蕊的身体。
“你是一个好皇帝。”神说?道,祂的声音也传遍天下。
淑蕊激动不已,她再次恭恭敬敬地向祂行礼:“多谢真神,孤自当励精图治,死而后已。”
有神明为她证明,无人再怀疑她的正统性。
当淑蕊再次抬头?的时候,神的踪影已经消失了。而这场久旱之后的甘霖,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
大雨冲刷了王谢两?家门前的鲜血,朝中的势力从此洗了一遍牌。
女?帝颁布了新的政令,从开设女?学开始,废除国子监内无罗裙的旧例……最开始总有些反对的声音,可是那日真神现世,这些声音也不过雷点大雨声小。
“陛下,谢公子想见您。”
谢家倒台之后,谢栾因?为倒戈向女?帝的缘故,地位如旧。
可他也成了谢家的叛徒,天下男子的叛徒。
他长相清俊,文采斐然?,是本朝最年轻的状元郎。先?帝在时,曾亲口夸赞他“文采第一,无人能与之争锋”,可惜后来他卷入一桩丑闻,从此与仕途无缘,后来被谢家当成弃子,送入了宫。
淑蕊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阴沉颓败,与传闻很不相同。
“孤已经如你所?愿,你又来做什么?”
“我为你背叛了谢家。”
“不是为我,是为你自己。孤对你家,可算得上是后代,你们?该瞧瞧王家的下场。”
谢栾有些不甘心,忍无可忍:“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你那个侍卫?”
淑蕊觉得啼笑皆非,“难道你觉得孤会放心地留一条咬人的狗在身边?”
谢栾爱不爱她,她不知?道,但这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谢栾想要的太多,欲望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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