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快速闪过。
齐思昂这么无脑愚蠢的人,真的是他齐建波的儿子吗?如果不是早在他回归齐家时做的那份亲子鉴定,他绝对带着齐思昂再做一遍!
齐建波连冷笑都欠奉,直接道:“你别做梦了,有苍贤柏在那儿站着,别说把她弄出来,让多活两天,都没人能做到。”
齐思昂脸上闪过明显的悲哀之色。自从上次裴简堂跟他说过那番话之后,他的脑海中经常会浮现怀月的脸。
她年纪小小,跟在自己身后叫他思昂哥哥的样子。她们两个一起上学的样子。他们 一起在怀月家吃怀阿姨做的小蛋糕的样子,更怀念他们情窦初开却不敢轻易挑明心思的样子
这些回忆好似给他一种早已淹没在生命的长河中的感觉,可是当它们真的浮现在眼前的时候,他又觉得,那是一种叫做刻入骨髓的熟稔
怀月就好像是他身边的空气,他看不见,也摸不到,真知连感觉都无关紧要,可当真的要失去的时候,他又有种无法接受的感觉。
那种感觉并不是撕心裂肺难以接受,而是就好像抽走了他最重要的东西,没有了那种东西,他整个人都不是完整的,他甚至有种不知往后的人生应该如何进行下去的茫然
他不知该怎么处理,也无力改变
是我对不起她
齐思昂还想再争取一下,齐建波却实在不想看他那副愚蠢至极的样子,直接开口怒骂道:“你现在给我滚回你的房间去!到明天出发去机场之前,不要再出门!否则我现在就让人给监狱里的怀月灌·药,早点儿结束她痛苦的人生!”
齐思昂脸色难看,也不知道是真的被齐建波给威胁到了,还是知道自己根本就不能改变什么,便不再多说什么,垂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他那个样子,齐建波也都觉得恶心的慌。
陈淳则是就站在不远处,淡然的看着这一幕,直到齐思昂上楼了之后,这才上前,声音淡淡:“你也看到了,齐思昂是个什么样的人,枉你当初还看重他。”
齐建波深呼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厌烦道:“谁知道他这副死德行,跟他那个妈一样,让人无法理解!”
陈淳眸中闪过一丝快意,不过并未附和齐建波的话。毕竟对她而言,齐思昂的妈妈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她也从不将其放在眼里。
可是当齐思昂真的威胁到了齐文阳的地位之后,她就不能再置之不理听之任之!
无论如何,齐家必须是齐文阳的!
只有这样,才不枉费她委屈自己嫁给齐建波
而上楼之后的齐思昂则是直接将自己摔在了床上,用被子盖住了头。
可越是这样,怀月的脸却一直在他的脑海中回荡,无一不在提醒着他,他对怀月的感情
可越是意识到这一点,齐思昂就越是悲哀。因为她不仅延续不了怀月的生命,甚至连让她最后的时光都不能好好度过。
再次提醒着他,他是怎样一个没用的人。
齐思昂闭了闭眼,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人生会这么失败,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为什么谁都留不住?
他想救怀月,可他根本就无能为力。他求遍了所有人,哪怕他以自身为代价,都不能换取怀月的一时安宁
裴简堂说的没错,他真的是个无用之人,他自私,他眼瞎,他更是让人厌恶。
当初如果不是他恶语相向驱赶怀月,如果不是他义正严辞拒绝订婚,如果不是他一再强调自己喜欢裴简堂而对她毫无感情。怀月怎么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明明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只有怀月啊
齐思昂再也忍不住,用被子蒙着头,失声痛哭。
可是不管他再如何后悔,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无法改变。甚至在出国之前,他连去看看怀月都不能。
实在心里难受,齐思昂甚至还放下芥蒂,给齐文阳打了个电话。
听着机场广播里的通知,齐思昂低声对那边儿静默无声的齐文阳道:“你应该也知道,我马山上就要出国了,以后再也不会跟你争什么了,你可以放心了。”
齐文阳嗤了一声,冷漠道:“活该。”
齐思昂苦笑一声,低声道:“确实是我活该如今也算自食恶果,我以后应该都不会回来了,想摆托你一件事情。”
“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经历,你找别人吧。”齐文阳甚至连问什么事情都没问,直接拒绝。
齐思昂悟无奈道:“除了你,我不知道该找谁。”
“我以为,凭我们的关系,你是无论如何都求不到我头上的吧?”齐文阳讥讽道。
齐思昂却不在乎他略含嘲弄的语气,低声道:“怀月坐牢了。我现在必须要出国,不能去看她。她身体不好,活不久,你替我经常去看看她,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一定满足,以后我会还给你的”
齐文阳嗤笑出声,冷漠至极道:“你让我去看她?你是生怕她死得太晚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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