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垂眸认真听家怡的逻辑分析。
而专家tannen,哦,他已经翻出小本本,坐在桌边认真做起笔记来了。
电话对面,家怡的阐述仍在继续:
“这几个小时里,他会猜测警方审讯时的对策,但更多的一定是因为心虚而生的各种负面想象。
“审讯室的设计就像个铁匣子,里面只有铁桌子和铁椅子,还有一扇窗后不知到底站着什么人的单向窗。它的存在就是为了向被审讯者施压,黄祥杰处在这样的环境中,与一个葫芦里不知卖什么药的探员对峙,不可能有什么正面情绪。
“他会不断猜忌,各种负面的想象会令他愈发紧张和慌乱。即便真想出什么被审讯时的应对之策,只怕也会因为思考时不够冷静而错漏百出。
“以及,黄祥杰会无法克制自己的去猜这几个小时里,警方在做什么。
“警探们一定是在勘察和推理吧,警方到底已经知道多少、得到多少证据了呢?
“经历了这些心理折磨后,他心存忌惮地面临审讯,一定比刚被抓来时更心虚慌乱。”
家怡深吸一口气,在徐少威专注的眼神下,一字一顿道: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警方需要找到凶手精神最虚弱的时段,再以雷霆手段进行这关键的第一次审讯!”
电话对面的三位长官仍沉默着,黄警司品味出家怡话中另一层意思,那就是‘被抓的第一时间,黄祥杰笃信警方不可能掌握任何证据,那才是他最自信、最难搞的状态啊。’,这与他的判断截然相反。
他都能品出这个意思,wagannen当然也一定t到。
长长吐出一口气,他干脆也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下,垂眸敛去情绪,也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居然真有这么详尽的一套逻辑基础……
“另外,在随着现场勘察的更进一步,又巩固了我对这个决定的信心。”家怡居然还没有讲完。
电话对面的黄sir因为被驳倒,实在没办法开口问询是什么巩固了她的信心。
而wagner虽然很想让黄sir知道他对家怡的信任并非毫无道理,却也不想疯狂打长官的脸。他就算再死板,也不至于这么没眼力,是以也未急着开口追问。
只有一心求知的tannen在这一刻完全无视了另外两人的心情,坦率开口:
“易沙展,现场勘察到了什么?”
“一方面,黄祥杰租住的半地下室當房没有续租,另一方面,鲜记冰室后面的两间卧室和一间小厅都没有黄祥杰的生活痕迹。法证科的大光明哥初步判定,黄祥杰这些日子没有回暂时还未到租期的當房住,是住在了冰室前厅桌上,或者后厨,或者另有一个其他住处。
“t sir,从这些线索,你读到什么?”
家怡松弛倚在柜台上的手臂收回,整个人都因为某种期待情绪而振奋起来。
电话对面原本坐在椅子上记笔记的tannen立即站起身,蹲到座机边,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
“第一种判断,是他个性具有矛盾性,一方面想要剥夺大脚强原本的幸福生活,取而代之。另一方面又不敢贸然住进大脚强夫妇的住处,心底仍有对死亡和杀人行为的抗拒。”
“是的,如果是按照这个方向去判断,我们可以得知凶嫌儿时应该是受过比较好的家庭教育的。有三观无太大偏差的家长,潜移默化间向他灌输过‘不要伤害他人’的观念。”家怡立即补充。
tannen也逐渐兴奋起来,他双手扒住放座机的小桌,虽然家怡根本看不见他,他却仍不自觉地用力点头,然后快速接话道:
“第二点判断,就是凶嫌还有一个藏身处,那里非常隐蔽,是一个藏起尸体头部等部位的好地方。同时他也住在那里。”
“是的。”家怡未我话筒的手在桌上轻拍,立即道:
“那一处地方可能有两个功能,第一是藏尸,或者埋尸。第二是他的一个心灵避难所,在那里他不受外人视线干扰,逃离社群压力,不会因为杀人而感到痛苦,也不受自己被灌输过的道德观指责。他可以放轻松的在隐蔽环境里享受自己‘伟大杀戮’行为带来的成就感,在这里,他能彻底摆脱自己个性中矛盾的另一面,变成一个纯粹的恶魔。”
“……”tannen都沉默下来,一个犯罪心理学高材生,最能明白能将自己所学融入到真实案件的细节中,是多么不容易的事。
他由衷摇头啧啧道:
“精彩,精彩!然后呢?这些对凶手的侧写分析,要如何落实在审讯过程中,成为你的审讯技巧呢?”
家怡有些口渴地四望,下一瞬,便有一杯温水送到她面前。
接过水一口仰尽,才转眸对上徐少威略显殷切的眼睛。
她轻轻笑了笑,徐少威便知她在无声道谢,只点头表示接收到这信号,便又手肘撑桌,期待起她后面的话。
“无论如何,凶嫌这几夜入住的巢穴,一定不如大脚强夫妇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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